更是注意到了阿滢脖颈上的发丝,给她拨开,避免阿滢不舒适。

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可内心里总有一股子倔强,

她的不服气,不是对别人,而是与自己在博弈,她想要自己好起来。

“元时的信这两日已经收到了,你好好地用饭休息,等你醒了我来读给你听,母亲跟父亲已经到了宜州,小家伙又长大了一些,父亲送他的小马驹,他天天都要去看喂草喂水,”

“母亲说,他不让人碰小马驹,看他那意思,想着自己个儿养大,想让小马驹带他来寻你。”

阿滢断断续续发热三日,傅景麟就是三日都没有合眼,

放着旁人估计是一塌糊涂,而在他这里虽有损平日里的俊逸,倒也能入眼的。

他对着阿滢时,眉眼温和,给阿滢顺着她一侧的发丝,话里带着活泼的元时,

阿滢也跟着微微笑弯眼睛,只是她还是没力说话。

她方才动那么一下,也足够让她有些脱力了,被傅景麟抱着靠在软枕上之后,

还在喘着一些气,呼吸有些羸弱,不过对于傅景麟喂到嘴边来的白粥,阿滢再也没拒绝。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只抬眼瞧着傅景麟的举止,眼睛跟着他人动,

傅景麟很是耐心,用温热的水浸泡过的锦帕,擦掉阿滢唇瓣上的水渍。

阿滢看着看着,突然,眼角不知何时冒出的清泪,啪嗒地一下,砸在傅景麟的手背上,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好哪里来的委屈,

愧疚庆幸等等太多太多的情绪,塞在自己的胸口,一团乱麻,相互纠缠凝聚分开,

想要从中一一理清分辨,也无可能,只好挤得她眼眶发酸,张口喝下白粥时,嘴里轻轻地发出了呜咽的声响。

这世上最过于了解阿滢的人,除了长公主与盛如直,再加上樱谷,那也只有傅景麟了,

前面三人对阿滢心里的事,稍稍琢磨琢磨便也晓得了,

然而,作为阿滢最为亲密的人,傅景麟,他几乎是在阿滢心思渐起,就能猜得准。

小姑娘可以说在他跟前长大的,瞧见过她被人欺负,人只会躲在墨韵院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不让人瞧见她的狼狈,

跟着自己读书写字时,手写得通红,吧嗒吧嗒的眼泪落下来,也从未见她松懈过。

见过她高兴得哭,抑或者狼狈的时,再有亲密被激得里眼泪滚滚,

然而如眼前这般,有些哀怜的模样,傅景麟虽心疼,可也有些哭笑不得。

“当真娇宠出来了一个宝贝,高兴也掉金豆子,难过也是,你说说,到底让我如何做,才把这金豆豆给收了,不让我瞧着心里也跟着疼。”

傅景麟用手指腹,把阿滢眼角的清泪,给一一地抹去,

然而他那常年拿剑拿笔的手,到底力道大了一些,

阿滢的眼角被他认为很轻的力道,落下了一抹红痕。

显得阿滢那张如花如月的小脸儿,反倒有几分怜人的气,看在眼里越发的娇媚起来。

阿滢晓得傅景麟这是在逗她,她有心想与傅景麟说说话,

奈何真精神不济,吞咽了两口白粥也无精神,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睑开始重了起来,可又怕睡过去什么都不晓得,只好强撑着看着眼前的人,费力地抓起他的手指握住。

“别怕,我一直在,等你休息好醒过来,一眼就能看见我在跟前,哪里也没去,”

傅景麟晓得阿滢害怕什么,就顺着她的心安抚着,

阿滢也彻底放心,靠在软枕上慢慢地安睡过去。

不舒服卧病在床的人,除了要时刻注意他们有所需求,亲近人陪伴也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