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到傅景麟说一句话,他们脑海里便想起那暗无天日的场景,
没人在他们身上动刀,也不让他们流血,
就关在伸手不见天亮的地方,唯一便能听到是滴水声。
偶尔有窸窸窣窣声,像是蛇虫爬过动静,他们也见不着,
除了他们一人,听不到任何动静,不晓得是生还是死,那无时无刻不让他们发疯,
如今被放了出来重见天日,如让他们再回去,不如杀了他们。
“大人,我说!是玉姑娘要害了世子妃,就因世子爷当初心里全都世子妃!她夺不走世子爷的心,出了个害人的主意,”
“而、而如今的世子妃,当初跟着伺候世子爷,被侯府老太太指过去做了通房,以为应该是我的机会,我心里嫉恨她,后被世子爷赶出侯府,心里更是妒恨她!玉姑娘一跟我提起,我就应了,里应外合对世子妃下杀手,”
满春没在张译则开口问起,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明白,
她真的怕了,她、她害怕那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地方,
她更是怕,她一闭眼,就好像有蛇虫爬过身体,怕从自己的口鼻钻入,要坏她的肠子。
如今人证都在,应当能直接宣判,
张译则拿起惊堂木要宣时,在人群里又有一人在说道。
“大人,我看这还是有疑点,就不管玉姑娘,还是被带上来的人,他们似乎都有些痴傻了,这痴傻的人说话怎么能信?”
此次,不只阿滢看过去,
被泽钦用剑抵住的人,也看向说话的人,
对方惊得嘴巴张大,说话的竟是方才那个看起来一脸憨厚汉子。
“老汉我虽是个种田的,可也知道屈打成招,权势压人,我们村里的里正,为了夺寡妇家的田地,可说当初寡妇男人没死,把田卖给他,”
“还拿出了当初的字据,可人死了,寡妇说不过里正,如今娘俩全部都被赶了出去。”
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听着这人说的话,都为那寡妇感到可怜,
同时在看那地上跪着的三四个人,再看坐在公堂之上,
一个长公主的女儿,另外一个侯府的世子,都比那县官大人来的有势力,
他怎么敢会对他们宣判,他们说侯府大火是跪着的人放的,那就是。
阿滢见一直有人捣乱,心下都要认为玉馨这件事,怕要判不好了,
她不自觉地捏着傅景麟的手指,捏一捏,随后又松散,
而坐在一旁的傅景麟,瞧着阿滢有些乖巧样,心里软和,可眼里却是逐渐冰冷。
“哦?既然老伯觉得父母官判不了这个案,你好像很有信心,”
“那我可委托你查一查,当初何人在我后院放得这火,为何要放?可是我侯府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放得火,可是想要朝廷命官的命,事不可小,”
傅景麟眼尾挑起幅度,斜视那穿着短短打一看就老实的人的老汉,
“放火元凶人在,在您眼里,还是我侯府压人,”
“觉得他们疯癫,说话信不得,不如你上来问问,看看他们几人可都疯癫了,”
“问好了,老伯再做一个宣判,且县人大的宣判你也不服气不,不如您接了朝廷的委托,再去湘南,查查那瘟疫跟天花何人作势,”
傅景麟慢条斯理地抛出几个问题来,每一项都能让老汉在人面前出光彩的,
他若都能做好,天下人笑话朝廷,他能一飞冲天,光宗耀祖。
“傅、傅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只是个地里讨食的,”
先前说话很合情理,格外老实的人,此刻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被傅景麟眼神压着,心里慌,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