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台前去,有几分爱娇的,挨个拿出脂粉口脂,不知该用哪一盒才好。

这般场景,在他以为阿滢消失在那场大火里时,唯一,有过一次美梦,

便是他牵着阿滢手,瞧不见她的脸,盖着喜帕,

他牵着她跨入侯府大门,再到墨韵院子里,为她描眉红妆。

那时醒来,自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便也知晓,他的额美梦,再也得不到圆满,

可如今当初做梦的场景,便已经到了眼前来。

阿滢想好了今日的妆面来,抬手拿起螺子黛描眉,

却发觉,有人先比她一手,抬高她的下颚,淡淡的温热呼吸洒落她面,

一身冷香拥护包裹着而来,眉间细细的感触,

他……在为她画眉。

傅景麟突如其来的,为她描妆,

在看近到咫尺的人,阿滢心里暗自有些偷笑,原来不止她一人觉得仿佛在做梦,

在外头相似能算尽天下的傅景麟,竟也有自己不敢确定的事情来。

“笑什么,”他清冽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喑哑,

“没有呀,只觉得你画得好看,比我还要画得好呢,

阿滢真是夸赞傅景麟,不是故意打趣他的,

她自己个鲜少在自己的脸上,描眉涂抹口脂,偶尔描眉时,手都有些抖着,

要来回的试好几遍才行,哪像这个人,他画得恰到好处。

不过阿滢也并没觉得惊讶,这人画起画来,也格外的好看,

更何况不过只是画眉,这么一个比较小巧的手艺,对,就是手艺……

“你还说得理直气壮,”

傅景麟放下螺子黛后,抬着阿滢的脸颊左右瞧瞧,是画得恰到好处,

眉目之间昨夜沾染上的风情未消散,眼尾且还有着几分情浓缠绵之意。

“唔,往后……不是还有你吗?我要是去赴宴,可还得再求一求你,”

阿滢掩着嘴偷笑,伸手点了点眼前人的心口,力道不重,竟是让人心里发痒,突生热意。

傅景麟垂眸望着她,昨夜幔帐里的风情在脑海里是一一浮现,

要不是此刻不合适,再怕这人羞的往后,不敢出了墨韵院的门,

不然,他没了脸皮又如何。

“是有我,”暗自忍耐心里躁意的人,声音都沾染上了几分热意来,

只得是低头,在那张昨日亲了又亲,叼着啃了啃的红唇上,

如今又有些泄气似的轻轻地抿了两口,这样勉强才能压住心里的那一抹贪念。

“哎呀,不能咬了,等会儿还要去正院给母亲敬茶,”

阿滢立即伸手把人推远一些,赶忙得一手捂住自己的唇瓣,

去了正院人多呢,要让人瞧见她这副模样,要说了出去,还如何见人。

阿滢把人从自己身旁推开,顾不得他那几分留恋,

只当做是没瞧见似的,可有习惯性地跟上一句。

“你定不会让我为难的对不对?你先在一旁瞧瞧元时呀,等会儿去母亲院子里,也把他给带上,”

“好不好啊?景麟?”

“自然,”傅景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依着阿滢的力道,从她身前微微推开,还是有那么一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你现在可懂得,如何拿捏我了,”

“嗯?”阿滢是没懂,傅景麟这份感叹是何意。

只瞧着他是走到了床榻跟前坐下,面色柔和地给元时捏了被子,

那微微有些透风的幔帐给拉拢,不让冷风吹着床榻中间还在好睡的人。

他细心的样子,阿滢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