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机上广播响起,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张裕舒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如同幽暗的湖底:“如果现在我们要坠机了,你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林惊昼脸都白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不吉利。”

飞机像是要回应他这句话一样,剧烈地上下晃动起来,有一瞬间,甚至有明显的失重感。

林惊昼坐飞机的次数数不胜数,到后来气流再颠簸也能睡着,但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死了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张裕舒坐在他身边,在持续的颠簸中,林惊昼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张裕舒的手腕。

他的眼眶红着,咬着牙重复:“不准说这种话。”

张裕舒本来想甩开他的手,但见他那几乎应激的样子,他还是心软了,他用手掌盖住林惊昼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

他看到,林惊昼的背后,舷窗之外,是一片深灰色的云团。

空难新闻没有出现,他们平稳落地上海,林惊昼下飞机的时候突然说:“还是少坐飞机比较好。”

张裕舒站在他旁边说:“行啊,你到时候坐火车回北京。”

林惊昼“切”一声:“京沪高铁很快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裕舒看了他一眼,目光很重,好像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那时候林惊昼找张裕舒谈恋爱,北京到上海,最快四个半小时,他坐过好几次。有一回林惊昼白天赶来,哄完人,又匆匆赶回去工作。

但谁都没打算在今天回忆往昔,哪怕他们昨天还在床上嵌在一起,也改变不了已成陌路的事实。

林惊昼把拉链拉到最顶,半张脸沉进领子里。

他们都没带什么行李,林惊昼背着包,跟在张裕舒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