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看起来像商场玻璃柜里摆着的手办。
脸也很漂亮,右眼正下方有一颗端正的泪痣。
张裕舒深吸一口气,他看着男人微笑着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惊昼你他妈有病!”
林惊昼笑着睁开眼,他偏过脸,心情很好地看着张裕舒的脸,说:“好久不见,小舒。”
张裕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他看到林惊昼眼下的乌青,眼角的细纹,那满脸遮不住的疲态,他只好竭力忍了忍脾气。
“生气了?”林惊昼坐了起来,脚悬在桌子外面,荡了荡,“你不是猜到了吗?还生什么气?”
“你这么个大名人要是死了,早就上热搜了。”张裕舒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当我是傻逼吗?”
林惊昼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似乎完全没在意张裕舒说什么,他的眼睛来来回回地扫,唇角勾起,特别不正经地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还穿成这样?”
林惊昼甚至吹了声口哨:“搞得像丧夫一样,是准备为我戴孝吗?”
张裕舒立马爆炸了,他举起手中的百合花束,利落地砸到林惊昼头上,他红着眼睛骂他:“你是不是有病?还没死搞什么葬礼?搞葬礼给前男友发什么邀请函?”
百合花的气味像砸碎的玻璃杯似的,向四面八方漫开,香得呛鼻。
林惊昼咳嗽了两下,他用手摸了一下右耳,神情很平静,接着手滑下来,拿走了落在肩膀上的花瓣,又笑了。
这个花束不是用花泥固定的,张裕舒用的力气太大,下面包装的水全洒了出来,混合着零碎的花瓣,一半在林惊昼的肩膀上,一半在他脸上。
林惊昼不太在意地把脸上的水珠抹掉,他仰起脸,很温和地说:“你生这么大气干嘛?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我的葬礼我要自己举行,自己出席。”
张裕舒无话可说,他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