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昼是英年早逝,自然惹来许多惋惜。节目的其中一个导师说:“林惊昼的歌是真的好,气质也独特,现在歌坛找不出第二个。”

在座的选手都听过林惊昼的歌,出于对已逝之人的尊重,大家纷纷表示了对他的喜爱之情。

林惊昼托着脸,有点讽刺地想,没想到死了还有这好处,人的善意跟不要钱似的,倾倒在他的遗像前。

林惊昼是第一个抽签的,明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运气却还是那么差,八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能准确抽到最不想抽到的那一个。

当挡板下面露出林惊昼的名字,他真的很想原地去世。

节目组倒是很开心,节目效果拉满了,别的选手也高兴,毕竟大部分人都看他不爽很久了。

老天开眼,让正主亲自打假冒牌货,真是一出好戏。

“林惊昼的歌其实挺难唱的。”一个导师说,“他的个人色彩特别浓,翻唱的人没有他的味道,唱出来要么不伦不类,要么平平无奇。”

导师看着林惊昼,笑得意味深长:“许惊洲,你要打一场硬仗了。”

林惊昼熬完了剩下的录制,拿到手机,看到张裕舒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有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

他满身怨气地打字:“怎么办,张总,节目组好像要拿我祭天。”

林惊昼晃到外面去,门口聚集着一群人在吞云吐雾,都是节目组的摄像和场务,林惊昼凑过去,特别自来熟地加入了他们,还讨来了一根烟。

林惊昼夹着烟,没抽,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惊昼人很客气,长得也乖,和工作人员的关系都不错,和他最熟的那个摄影师拍拍他的肩膀:“干嘛叹气?”

“半决赛我完了。”林惊昼仰起脸,一脸苦相。

其实真让他去唱自己的歌也没什么难的,但一比一复制林惊昼,他不知道自己要被骂得有多惨。

超越自己,那才是最难的事情。

工作人员顺势聊了起来,互相分享着最喜欢的林惊昼的歌。林惊昼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惊讶于原来他真的算是个家喻户晓的歌手。

说着说着,有人问了一句:“林惊昼到底为什么死啊?”

有个场务神神秘秘地说:“据说是为情所困呢,你看他后面瘦成什么样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那我怎么听说他是磕了?说是灵感枯竭,病急乱投医。”

“别扯了,我有个朋友和他经纪人认识,林惊昼是双相,你看他那个精神状态,正常吗?”

当事人在其中听得满头问号,他想到底有多少谣言?还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脸的。

林惊昼真的很想大喊一句,第一,他没精神病,第二,他不会违法乱纪,第三,他也没人殉情!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嘴上积点德吧。”摄像大哥说。

林惊昼可惜自己不能原地变成神经病,告诉他们,我就是林惊昼,死了就死了,别编排他为什么死了。

人怎么样都要死的。

林惊昼叹了口气,揿灭了烟,转身回去了。

张裕舒没回他短信,林惊昼在通讯录里面翻了翻,找到张裕舒的名字,拨了出去。

张裕舒的声音传出来,不太有耐心的样子:“又怎么了?”

林惊昼突然又觉得心情不错,他弯着眼睛说:“我以为你还生气呢。”

张裕舒没说话。

那天他俩算是不欢而散,林惊昼刚说完不打算走下去,张裕舒讽刺的话就递了过来。

“那你处心积虑地参加什么比赛?怎么不现在就退赛?”

林惊昼看着张裕舒皱起的眉,笑了笑说:“不知道,可能我就是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