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舒把门打开,坦荡地说:“请便。”
杨莫年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两个人在门外等候,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张裕舒抱起胳膊,连门都没关。
杨莫年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走进卧室,他看到床上躺着的林惊昼,于是他偏头看向张裕舒。
张裕舒走过来,自然地站在衣柜前,淡淡地说:“杨导,这事你可得帮我保密。”
杨莫年深吸一口气,又环顾了一圈,他的目光停在衣柜上,没说话。
“你是在找人吗?”张裕舒很乐于助人地问。
杨莫年没回答,对他说了句“打扰了”,就转身出去了。
张裕舒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非常矜持且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杨莫年已经出去了。
紧接着,他又挪到门边,听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
听不到脚步声之后,张裕舒才回到卧室,他把衣柜门打开,那个男人缩在里面,动作和神情都像一只防备的猫。
张裕舒看着他,问:“你是林沚?”
男人不回答,只是抬手捏住帽檐,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第一,杨莫年在找你。”张裕舒淡定地陈述理由,“第二,蒋图南是我朋友,你的事,他之前找我帮过忙。”
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名字,林沚仰起脸看向张裕舒,目光明亮如炬。
他从柜子里钻出来,把帽子摘掉,然后是口罩。
昏暗的室内,张裕舒也能看到林沚脸上那道不自然的疤痕,从他的左侧脸颊,一直往下延伸,像一条河流那样,流淌过脖子,一直隐入领口。
林沚明朗地笑了笑:“张总,你真厉害,完全没被我吓到。”
张裕舒半垂下眼睛,他没做任何多余的表情,没有不忍,没有怜悯,甚至没表现出诧异。
“看来我现在也不能走了。”林沚叹了口气,“张总,谢谢你,要不我们去外面聊一会儿?冰箱里有免费饮料。”
张裕舒点头,他走到外面,先拿手机发消息,联系了一个医生过来。
林沚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坐下来。
光线充足,他脸上的痕迹变得格外扎眼,那是烧伤留下的,因为增生,所以颜色偏红。
左脸上的面积特别大,像一截扭曲的触手。
右脸上也有,在太阳穴附近,像一块溅上去的墨渍,距离眼睛很近,看起来触目惊心。
“图南说起过你。”林沚弯起眼睛笑,他单手把饮料打开,他的右手手背上,也有烧伤。
张裕舒看着他,直白地说出疑问:“你是假死?”
林沚眨巴眨巴眼睛:“假死?你这说得跟拍电影似的,这事算是巧合。出了车祸后,我被拉到医院抢救,生死一线的时候,就突然看透了很多东西。”
林沚喝了口橙汁,眼神有些难过。
“中间种种就不提了,反正要谢谢小蒋总,现在我还挺自由的。”林沚挥了挥手,很洒脱地讲。
“杨莫年在找你,他知道你没死吗?”张裕舒问。
林沚看起来也很疑惑:“我的身份已经注销掉了,照理说他不会知道的,但图南也跟我说过,他之前满世界跟人讲我们俩的前尘往事。最近又开始说,其实我没死,问别人有没有见过我。所以刚刚我就有一种是他找上门的直觉,果然没错……”
说起这个林沚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他伸手捂脸:“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究极无敌傻逼恋爱脑,但现在真的治好了。”
张裕舒点头,不太在意:“小蒋总也帮过我,加上今天的事也谢谢你,你要去哪?我可以让我的司机送你。”
林沚有些犯愁:“这个房间是图南帮我开的,但如果杨莫年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