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最后还是撩开身上的毯子,穿上鞋脚步轻缓地来到了窗边。
抱着自己要当一次监工的想法,程幼容抬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才开一个小缝隙,寒风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吹得她眼睛生疼。
回廊下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她不经意地看过去,只见薛枝半弯着腰在淘洗那一大盆桂花。
那些被晾干的桂花沾了水后就凝成了一团,漂浮在水面上并不好洗。
而桂花里还夹杂着各种沙石尘土,想要洗干净就必须仔仔细细地揉搓着,反反复复地用水去洗涤。
薛枝修长的十指捧着一大拢桂花,掌心合拢后搓了搓,把那些脏污都洗去了。
有风过,吹起他官帽上的红缨绳,晃荡着碰撞在他胸口上。
他清洗得很认真,指尖将团成一堆的干桂花都捻开了按进水中淘洗,冰冷彻骨的水将指端浸染的发红。
程幼容看得出神,隔着窗棂,她似乎都嗅到了那些干桂花散发出来的微微清甜的味道。
她转身往外走去,来到薛枝面前时,他还在认真地洗着桂花。
“薛枝,水冷吗?”她出声问他。
薛枝未曾抬眸看她,他将洗过一遍的桂花都尽数捞出来放到一旁的筛子上,然后将污浊的水倒掉后,又灌满了一盆干净清澈的水。
程幼容看他忙活着不理自己,将眉一皱,冷冷道:“薛枝,你是聋子吗?!”
她上前一步,抬腿故意挡在筛子前,阻止了薛枝把筛子里面的桂花倒到清水中。
薛枝将手放在身侧甩了甩水渍,他直起腰来盯着程幼容,等到手指上的水都干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探入了袖子里面。
他似乎在拿什么东西,但程幼容完全不关心,她站在回廊上,终于能与站在外面的薛枝平视了。
“薛枝,你不仅聋了,还是个哑巴?怎么,被削职对你影响这么大啊?气得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程幼容语气间满是幸灾乐祸。
薛枝没有回应,他终于将袖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是一个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