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川并不?在意有多少人突破,有多少人要飞升,他只是兀自走到叶聆远面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细细查探叶聆远体内的灵气情况。

他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适?”

叶聆远也不?反抗,就由着云道川检查。站在一旁的明月卿欲言又止,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叶聆远无所谓地转着手腕,对云道川说:“我没?事,感觉自己挺好的。”

说着她还蹦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

体内的扶桑木吸满了灵气,叶聆远也没?什么特殊的感应,只觉得自己通体舒泰,等她留神内视丹田时,这?才发现扶桑木在她体内的剧变。

从进入兰琉罗遗迹开始,短短时日?里,扶桑木就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止如此,进入内视状态的叶聆远听到了很多声音。

来自地上,来自迷金城。

她听到隆隆的雷声,听到风声在咆哮,浓云在沸腾,恨不?得将?一切撕裂,将?世界都撕成两半。

来自四海八荒的声音顺着胶越沙海的风吹入叶聆远的心里。

混杂在一起,让叶聆远的头?都差点要爆炸。

在所有声音中,最突出的是雷声。

古语有云:“云从龙,风从虎。”

此时此刻,风雷呼啸,云奔不?止,仿佛洪钟大吕在脑中震响,震得叶聆远灵台清明。

然?只是一瞬,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威压向她袭来,像是要碾碎她的骨头?,碾烂她的血肉,让她成为天地间的一粒尘埃。

出生?入死?这?么多回,生?死?险境徘徊这?么多次,叶聆远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惧。

不?是害怕,是恐惧。

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无法克制的恐惧。

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明明除了威压之外什么都没?感受到,却依旧被恐惧笼罩。

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注视她,在审判她。

叶聆远一动也不?能动,只感受到冷汗涔涔,连呼吸都好像静止,她想问云道川和明月卿的状况,却只看?到了自己。

分明方才云道川和明月卿二人还站在她面前,怎么会突然?消失?

先前叶聆远也感受过这?种一片空茫的状态,但曾经她感受到的并不?是威压和恐惧,而是旷达开阔。如果说之前是在天堂,那么现在就是在地狱。

压得叶聆远喘不?过起来。

连喘息都成了奢侈。

无法克制的恐惧如同蚂蚁般爬满全身,连思考都成了空谈。

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压迫。

突然?,叶聆远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下一瞬,剧烈的嗡鸣又席卷而来。

是道。

是警告。

哪怕叶聆远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但在这?一刻,她瞬间就懂了威压的来源和来意。

这?就是无数修士在苦苦求索的道。

道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做多余的事。

什么是多余的事。

让明月卿不?要牺牲是多余的事?让柳行春的图谋不?要得逞是多余的事?还是说,想要重新封印魔眼还世间一个太?平是多余的事?

愤怒顷刻席卷叶聆远全身,甚至冲淡了天道施加的威压。

在这?一刻,无形无状的天道好像突然?成了可以触摸的概念,甚至在她面前缓缓凝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哪怕这?个人形没?有脸,叶聆远依然?能认出来这?个天道究竟化?成了谁的模样。

是云道川,但又不?是云道川。

即便?知道这?不?是云道川,叶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