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控制不了。
在看到江误站到自己面前向其他虫族致歉,听到他亲口承诺将独属于自己时,内心深处,埋藏封锁了不知多久的孤独,忽然自黑暗处汹涌而出,将他吞没。
十年前,少年时的路维尤斯也曾站在这条走廊上,看着大哥和另一只雌虫被雄主揪着头发,拖入房间里,没多久,惨叫和雄虫暴戾的辱骂声便传了出来。
明明旁边就是和煦的阳光,可路维尤斯却觉得手脚冰凉,一动不能动。
他想要去救大哥,可怎么救呢?
大哥已有雄主,而雄主想要怎么对待属于自己的雌君,都是可以的。
那时路维尤斯一边担心大哥,一边又深深恐惧着,害怕自己的未来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可现在,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面前的黑发雄虫,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因为江误方才在会客厅里,在虫皇面前说出的那番承诺,已彻底地击碎了他所恐惧的那种未来。
在本以为无穷无尽的冰霜风雪里,江误走到了他的身前,为他撑起了一把伞。于是风停雨住,春暖花开。
路维尤斯以为自己可以不用任何疼爱、任何关心,只要未来的雄主给自己信息素,不干涉自己的自由就好。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雄虫的温暖,是有多么渴求。
不,不是雄虫。
他渴求的,只是江误而已……
他希望江误能够喜欢他,能够爱他。
那种期望,不单纯是一种希望从青年身上得到温柔疼爱的自私,不如说恰恰相反,他是希望,雄虫能因为喜欢自己,而从自己身上得到类似愉悦或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