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你徒弟的不是江赦,师兄你也会这般对他吗?”
谢允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徒弟不是江赦还能是谁?与其在这说这些胡话,还不如回去你的宗主殿,把积下的事务都处理干净!”
颂海阔见他动怒,连忙告饶,匆匆离开了。
江赦在外面练剑,见颂海阔离开,立马溜进聆月阁。
他看谢允眉眼间犹带怒意,不由上前道:“师尊,是师叔惹你不高兴了?动怒伤身,若是有气,发到我身上便是。”
谢允瞥他一眼,许多话想要出口,却又在嘴边停住。
自己对江赦,当真如此特殊吗?
谢允不知道,他也是真的分不清楚。因为眼前的青年,是他漫长修真路途中,唯一一个付出过真情、真心关心过的人。
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一个灰溜溜的瘦小孩子长成如今挺拔英俊的青年。
他……
“下去吧。”某个答案,在谢允的心底呼之欲出,他却有些不敢面对,闭上眼:“我累了。”
江赦应是,脚步声却慢慢接近,然后,谢允的额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谢允蓦地睁开眼,还没等他骂出声,江赦已经笑着离开了。
后面的日子,这份情在谢允心中越想越乱,如同一个杂乱的线团,始终理不清头绪。
颂海阔大婚那日,谢允拿了酒坛,独自走入竹林。
他亲缘淡薄,几百年来,也只有颂海阔这故人还留在他身边。颂海阔成婚,红烛花火,看着新夫新妇言笑晏晏的样子,谢允却无端想起了江赦。
若自己一直拒绝他,会不会有一日,江赦心灰意冷,放弃了,也去娶一个漂亮的道侣回来?
那场景,本应是谢允想要看到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反复告诉自己,江赦不过是一时冲动,太年轻的感情,做不得真。
可想到那一幕,谢允却觉得心头发堵,一阵一阵的疼。
接受吗?
可他真的喜欢江赦吗?江赦只是他的徒弟,不是吗?话又说回来,喜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六百年来,从未有人教过谢允。
拒绝吗?
但……
他的心好像已经……
酒越喝越多,身旁的空坛也越落越多。
头疼,带着醉酒时晕眩的滋味,让谢允觉得难受,又觉得放松。
“师尊。”
身后传来轻唤。谢允回头,只见江赦披着月色,一步步朝他走来。
这一瞬,谢允忽然已什么都不愿再想,他也根本想不明白。
他伸出手,搂住了江赦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抱进屋内。
唇舌纠缠间,呼吸交错,轻柔的吻不断落下。在江赦的怀里,谢允听尽了这世上所有的爱语,一颗心在火里滚过,在水里泡过,软得再无法抵御任何攻势,于是筑起的心墙尽数溃败。
一滴泪顺着谢允的脸颊滚落而下,又被江赦轻轻吮去。
次日醒来,谢允看着身旁熟睡的青年,心下大乱,赶忙回了自己的聆月阁。
他就算再醉,也始终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昨天的事,只要他自己不愿意,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
谢允当真是乱了方寸,后面几次江赦来找,他都回绝了,实在不敢去面对江赦,一想到那天的缠绵,更是面皮发烫,连话都说不好。
后面冷静了些,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江赦的课业,到底是见面了。后面见江赦表现如常,谢允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两人在一起的可能。
却不想,江赦竟会堕入魔道,成为魔修。
更没想到,江赦会成为魔道道主,又被右护法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