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神情带着点故作镇定,可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仿佛哪个词触碰到了外婆的开关,外婆原本颤抖的手猛地顿住,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点燃,如同被浇了一桶油的烈火,熊熊燃烧。

外婆转过身,动作比平日快了许多,眼神中满是怒火,直勾勾地盯着宁致远,那目光仿佛能把他灼烧。

“这么多年,你对只只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吗?”

外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迸发出来。

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怼。

她的嘴唇抖动着,脸上的皱纹因情绪激动而愈发深刻,像是岁月刻下的一道道伤痕。

“只只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

外婆提高了音量,眼中泛起泪花,那是心疼与悲愤交织的泪光。

“你在忙着照顾你那个小三和小三的女儿!”

外婆几乎是喊出这句话,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恨意。

“还把只只一个人送到国外去!”外婆的身体剧烈颤抖。

她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宁致远,仿佛要用这根手指戳穿他的冷漠与自私。

“让我这个老骨头怎么活!”

说到最后,外婆的声音已经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病床上,浸湿了一片床单。

宁枝听着外婆的声声控诉,只觉那些过往的委屈与痛苦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她眼眶迅速泛红,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眨了眨眼睛,才勉强没让它们落下来。

她深知外婆身体不好,实在不敢让外婆情绪太过激动,忙伸出手,顺着外婆的后背轻轻安抚,动作轻柔又急切,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外婆,您别气,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咱慢慢说。”

好不容易等外婆情绪稍缓,宁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眸看向宁致远,声音虽带着几分哽咽,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跟我出来。”

宁致远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眼中闪过不甘,像是还想在病房里再争辩几句。

可对上宁枝那冰冷又决绝的眼神,终究还是泄了气。

他微微抿了抿唇,抬手理了理衣角,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宁枝见状,立刻紧跟其后。

路过林静怡身边时,她脚步顿住,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托付。

“静怡,帮我照顾一下外婆好吗,我和他聊聊。”

林静怡心疼地看着好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宁枝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放心吧,外婆这儿有我。”

宁枝感激地点点头,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病房内的一切,也隔绝了一段沉重的过往。

病房外的走廊里,灯光惨白而冰冷,像是一层寒霜铺洒在地面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寂寥。

墙壁上的指示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不远处病房里传来的偶尔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

“好好的除夕,宁先生不陪着那对母女,到底来有什么事。”

宁枝的声音冷漠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寒冬腊月的冷风,直直刺向宁致远。

她双手抱在胸前,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中满是疏离与防备,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拒人于千里之外。

“枝枝,爸爸……”

宁致远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着触碰到女儿心底那柔软的角落。

他向前一步,抬起手,动作缓慢地朝着宁枝的手臂伸去,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

然而,宁枝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