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仁宗,但现在的年号还只是明道,包拯此时应是还蹲在庐州老家啃书的吧。
又出了里城,一路叮叮当当地最后总算是到了那染院桥。按了信上的地址,一路寻了过去,路却是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了只能容两三个人通过的小窄巷,车子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进去了。两边都是密密的门户,一家挨着一家,房子大多破烂老旧,想来便是东京城里的贫民区了。
方氏见这一片屋子老旧,心中本就生了几分不快,又见那脚夫催着自己下车,竟似要将自己甩下了,哪里肯干,揪住了便不放,那脚夫无奈,只得自己也爬了下来,帮着一件件将行李拿了进去。
这房子却在小巷子尽头的一个窄院里,七扭八拐地才到,只一间门脸,看着前后两个房间,门却是铁将军把着,方氏无奈,只得将大小包都堆放在了门口,这才打发了脚夫。
边上住的人听到了动静出来,却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自称沈娘子,听说了他们一家便是租下了这里的新住户,倒也热心,张嘴便说:“你们便是那在潘楼东街开了绸缎铺的顾大家的亲戚吧,顾家大嫂前几日倒是来张望下过,说是瞧见你们过来了,便让我代为转告声,让你们上她那去拿钥匙开了门好进去。”
方氏嫌麻烦,嘴里便嘀嘀咕咕了起来,顾早知道她是个不识字的,初来乍到的怕她出去了回不来,便让方氏和三姐青武在门口等了,由她去拿那钥匙。方氏正有些累,也懒怠走动,叮嘱了几句便一屁股坐在了门槛的台阶上。
顾早出了小巷子,到了那街面上,问了不下五六次的的路,最后才总算是找到了潘楼东街,与那染院桥,竟是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好不远的路,又沿着那招牌一个个地找过去,最后终于在一个门口停下了脚步。
铺子的门正大开着,里面两三个正在看布的顾客,边上一个伙计忙得是飞来飞去,突然瞧见门口站着的顾早,上下打量了几眼,却是不说话。原来这伙计的一双眼,早已经是历练得贼精,瞧见顾早的穿衣打扮,便不像是个送生意上门的,哪里还肯搭理。
顾早进了大门,笑着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里的掌柜可是姓顾?”
那伙计从鼻孔里应了声,眼睛也是没有瞧过来。
顾早也不恼,只是说道:“我是掌柜家的侄女,还请小哥通告下,就说我来取钥匙。”
那伙计这才扭过了头仔细看了下她,掀了帘子进了里间,想来这里应是前后两进的,前面是铺面,后面的便是住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