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不语,手上又推演了一回,几乎是同一时刻,他手腕上的姻缘红线也露出身形,隐隐发烫。

两个人盯着这奇怪的反应都有些愣神。

只有传闻姻缘红线可以绑定姻缘,却从未有记载到底是如何绑定,又是如何使用,都说绑在双方身上即可,若是两情相悦自会起作用,一方动了真心也会有些效果。

如今这般情况……当真是闻所未闻。

超出掌控和认知的事都会被柳折枝这个社恐划分为麻烦事,他弄不清楚便会下意识回避,盯着那反应奇怪的姻缘红线犹豫道:“不如断了吧。”

墨宴一愣,“什么?”

“如今……如今你……蛇蛇已然化形,并非我的灵宠了,再这般绑定不合礼数,又有了如此奇怪的反应,只怕会影响蛇蛇日后去做魔尊。”

想着他定是急着回去重夺魔尊之位报仇的,柳折枝便往这上面遮掩,“蛇蛇,你将这红线弄断便是,我知你心甘情愿与我相依为命,无需这等死物来牵绊。”

那外界传闻清冷淡漠,一言九鼎的折枝仙君,其实也是会骗人的,甚至比某个魔尊骗得好,谎话也编得更合理。

可就算再合理,也骗不了他想骗的人。

不是那人不信,而是那人不听。

“这红线……它……它都已经绑上了,那就绑着呗,又不耽误什么。”

墨宴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想什么,脑子刚反应过来,尾巴尖就已经收回去了,重新化作双腿,连着红线都给藏得一点不剩,闪烁的红光更是藏得严严实实。

他这么一藏,柳折枝手上的也没了。

“你看,红线又没了,我就是想弄断也没办法啊。”墨宴边说边懊恼的摸了摸他的手腕,“根本找不到,我如今的修为肯定是不行了。”

柳折枝:“……”为什么我觉得他就是故意不想弄断?

“没事,师尊,等我想想办法。”确认柳折枝自己弄断不了,墨宴又开始忽悠了,拉着他的手腕一边用指尖摩挲揩油,一边“认真”出谋划策,“我做了魔尊应该就行了,到时候就算没有办法,我也让整个魔族都去找。”

“你放心跟我回魔界,此事我一定给你办。”

活了五百多年,柳折枝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看不透。

虽然没有推演出来墨宴身在何处,但一推演墨宴就牵动了姻缘红线,足以证明眼前的人就是墨宴本尊。

所以墨宴为何想方设法要带自己回魔界?

如今自己也打不过他,为何他还要装蛇蛇,装徒弟?

当真是好生奇怪。

不知不觉间,墨宴误打误撞的勾起了一个社恐的好奇心。

抛却蛇蛇这个身份,柳折枝不是对他养大的蛇蛇,而是单纯对墨宴这个人,生出了一点不敢说也不敢问的好奇心。

具体表现就是盯着人家多看了好几眼。

化形后墨宴还没见过柳折枝再像对蛇蛇那样盯着他看,好不容易有了一回,瞬间跟开屏的孔雀似的把脸往柳折枝眼前凑。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俊美?”

他是有些自恋在身上的,但其实并不违和,因为就算不论如今这张脸,柳折枝也记得他原本的容貌。

因为柳折枝喜欢好看的东西,墨宴的脸就很好看,所以当年无论打架多少回,柳折枝从不往他脸上打。

那么俊美的一张脸,打伤了多可惜。

“师尊,你说话啊,是不是?”墨宴脸皮厚,他不出声也不介意,还又凑得更近,又问了一遍。

柳折枝更觉得他像大狗狗了。

黏着主人撒欢,不摸一摸就不罢休似的。

虽然如今不是蛇蛇,但是也……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