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淑惊魂未定,“你找死啊!你躲马车里干嘛?你想干嘛?”
喻烽早想过会?被?发现,也准备好了说?辞,“你每年这个时间都会?消失几天,我想知道你去哪了,我想跟你一起。”方才生死一瞬,大概也是吓住了,又或者?有别的目的,不等杜心淑反应,一把将她抱住了。
杜心淑也就没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心里只觉得没办法,可是带回自由城还是不能的,以什么身份呢?
“别抱了,城主到现在还没回来!”有人大声说?。
杜心淑一愣,立刻站起来,同?其他人一起望向翰江。
浩渺的江水仿佛从天而降的巨龙,咆哮翻滚,众人越看越觉得心惊胆颤。
雨水越来越大,从天亮到天黑。
春寒料峭,众人冻的瑟瑟发抖,有人忍不住低低哭了起来,“怎么办?城主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你以为城主是什么人?她是城主啊!”
喻烽这次是真切的听到这些人一口一个城主。
以前他们都很回避自己。仿佛一层屏障。无论这二年他如何钻营,将万通商行的版图一再扩大,成了杜心淑真正意义上的左臂右膀。可是就是有一层屏障隔着他们。
而他这次,就是想打破这层屏障。
杜心淑抽冷子照着他的后?背给了他一拳,“都怪你!”
一道抽噎声。
喻烽意识到她在哭。
杜心淑站起身,努力镇定道:“翰江水域广阔,自鬼死林发源经过大晋国的西卫、西南卫,直到南卫湖州入海。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先回自由城,也许城主已经先我们一步回去了。”
“是了是了,也许先生有办法。”
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致决定先回去找先生商议。
杜心淑按了下喻烽的肩,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不能带你回去。从这里往回走,再有五里路,就会?有个小村庄,你借宿一晚,明天回青州去。万通商会?的事还需人照看。”等了会?,又照着他的肩头给了一拳,“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众人没有说?抱怨的话,甚至有人临走的时候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路上当心。”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喻烽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藏在马车厢是他心怀不轨,若是他就这么死了,是他自找的,报应到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人义无反顾的救下他?
被?人抓住手臂的那一刻,他也不敢相信。泥沙迷住了他的眼,他只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在翻卷着他身体的江水中握住了他大臂,那股力量坚定而强劲,随波逐流的他终于有了着力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又整个人腾空而去。新鲜的空气灌入口鼻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是为什么?
他仔细回忆,这两年他周旋在恭王和杜心淑之间,他并不是谁的人,他一直在二人之间作比较,谁更强大,谁能帮助他实现野心,谁就是他的主子。
当初是成王害得他一家,酒色成性的混蛋却在去年年底醉酒栽下马死了,他突然之间就没了憎恨的目标。而恭王这时候却亲自乔装找上他,说?是要在明年的八大军卫大比中直接大军压境,夺了袁家兵权。
喻烽震惊之余也难以理解,袁家驻守的青州,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不敢入侵。而且他在青州这么久,也看得出?袁大都督没有反心,恭王怎么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动?作?真不怕帝王之怒,连亲儿子都不顾?
恭王却笑了,你以为光凭我能调得动?其他几卫?青州袁家世代?执掌一方,恐怕青州的百姓只知袁家早忘了自己还是大晋的子民?。
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