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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经过隔壁语文组门口,时澄月像是瞟见什么,身形一顿,贼头贼脑地往里探去,林一砚正站在应成俞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少年半倚着桌子,身形颀长高挺,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提了几倍身价的名牌衣服。窗外香樟树摇晃得正盛,冬日里的斑驳光影穿透树叶落在他身上。

时澄月不知不觉间竟看入迷了,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直到林一砚朝她投过来的一眼,像晴天白日里炸起的一声闷雷。

她一惊,赶紧躲到一边。

脚步渐渐变清晰。

下一秒,她的脑袋被卷起的一叠试卷轻敲了一下。

“躲什么?”落在耳畔的声音干净又清透。

和树叶碰撞时发出的簌簌声响一起传进她耳朵里。

时澄月的耳垂像被羽毛倏忽扫过。

不用扭头看就知道两人的距离极近,因为她闻到了林一砚身上洗衣凝珠的味道。

或许,今天是白檀木的味道。

“你能看见我啊?”

“我不是瞎子。”

“噢……”

过了一会儿,林一砚捏着她后衣领,让她往里看。

语文组前门墙壁上居然贴着一面镜子,恰好能看到后门处的状况。

“好变态啊,为什么要在这里挂镜子?!”

林一砚对于她居然会形容这一行为为变态也感到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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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卫峰看着自己的备课本,坐在对面的老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个时澄月,不是你们班那个漂亮又成绩很差的小姑娘吗?”

廖卫峰笑着:“对啊,不过看她这架势,没准下学期就变成又漂亮又爱读书的小姑娘了。”

那老师也笑:“我记得林一砚以前也这样来问你题目,结果短短一个学期就窜到年级第一了。”

廖卫峰一愣,想想继而又笑了,说起来他们两个是挺像的。

正说着,余光里掠过两道平行而走的身影。廖卫峰往外一看,刚刚话题里的两位主人公正走在一起。

廖卫峰心一颤抖,作为班主任的第六感驱使他急急忙忙起身,偷偷往外看。

楼梯口,时澄月拿着张卷子摊开,在林一砚眼前炫耀:“看,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刚刚还去问廖卫峰题目了呢,这可是我第一次去问廖卫峰问题。我们廖老师说我特别特别聪明,一点就通,他从业数十年来还没见过我这样天资聪颖适合学数学的美少女呢。”

廖卫峰皱眉。

胡说八道!

“是吗?”林一砚的声音带着明显笑意,“廖老师这话也对我说过。”

“啊?”

“嗯。”他笑意不减,耳朵却因为说瞎话而攀起了点红,“我去问他题目的时候,他也说我是他从业数十年来见过的第一个天才。”

胡说八道!都在胡说八道!他还没教几年书呢!

只是,惊讶之余,廖卫峰突然想起上次时澄月把体育馆玻璃砸碎时林一砚也在她身旁,还有不知何时开始,这两人总是凑在一起……

种种事情清晰浮出水面,然后密不可分地串联起来。

他又想起片刻之前,时澄月倒着走路时脚踩楼梯边缘,差点踏空时,被林一砚一把抓住细瘦白嫩的胳膊。从廖卫峰的视角看,她像是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校服随寒风交叠翩飞,仿若进行了一场缠绵又急速的拥抱。紧跟着的,是在这奇妙磁场下不知不觉间置换的化学反应。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料到。

一个大胆又不算惊悚的想法在他脑内逐渐成型。

他坐回办公室,对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