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欢,但是如果有些人对你的喜欢是用来让你提供情绪价值的,那么我认为这种喜欢大可不必。你不是用来让人吸血的,也不是生来就是治愈别人的。不管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如果在和一个人的相处过程中你感觉到了难受,远离才是上上策,懂吗?”
起先,林一砚对时澄月这个弟弟的印象很一般,他承认,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厌恶很幼稚很无理取闹。
几次之后,他发现姐弟俩的相处是恰当自然的,整日的吵架和关系好并不矛盾冲突,所以他会疑惑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如何变成今天这样的。疑问终于在今天有了解答。
可是路梁不一样,这种总是在言语中贬低你,贬低之后又给你些轻描淡写的甜头的关系,怎么能称之为友谊。
他喜欢时澄月,所以他的确不理智并毫无缘由地对路梁产生恶感,但这些恶感并非基于路梁是个恶人,只是基于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
可是,一次一次的交锋之后,他发现路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这样一个擅长打压人,想要把人置于自己掌控之中的人怎么能称之为朋友,这样一段畸形的关系又怎么能叫做友谊?
时澄月不是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得出来这些微妙的变化。所以她在努力做到疏远路梁,制冷这段友谊。
林一砚:“他对你很好吗?”
时澄月:“嗯。”
林一砚笑:“难道你对他不好吗?”
时澄月心口一滞。
是啊,路梁对她很好,可是她对路梁也很好啊。就像祁嘉虞对她这么好,相应的,她对祁嘉虞也很好。可是和祁嘉虞相处,显然是轻松又惬意的。反之,和路梁相处时,总有一种被他的言语压制一头的感觉。
“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不能叫友谊。”林一砚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你知道一般来说,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叫什么吗?”
时澄月思路被他带着走:“不知道。”
“叫喜欢。”
就像他喜欢她,所以他心甘情愿被她压制。
他抽丝剥茧般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觉得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她的音量拔高。
她怎么可能喜欢路梁。
“你确定你知道喜欢是什么?”
“知道啊。”
“是什么?”
时澄月突然语塞。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喜欢又怎么能用语言来形容呢?
林一砚说:“遇见喜欢的人时,心跳会加快,血液会沸腾,整个脑子都是不清醒的。”
“所以,你看见路梁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时澄月看见路梁时,是冷静到内心毫无波澜的。所以她摇摇头,像个乖乖作答的三好学生:“没有。”
林一砚点头:“嗯。所以,这种关系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
他又像个老师一样提问,“那是什么?”
“是……”时澄月抓着衣角,“是普通同学。”
少年恶劣心思突起。
他想,这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继续说:“也可能,连普通同学都称不上。”
所以,不要再和那个叫路梁的一起玩了,不要和他离得太近了。
能不能彻底彻底,远离他。
“时澄月,你是不是在小花园拉屎啊?怎么还不进来?妈这次买的是冰淇淋蛋糕,你再不进来就化了!”虽然看不见时澄阳,但是他的声音无孔不入般穿透过冬天湿冷的空气。
时澄月吓了一跳,咒骂了一句这白痴。
两个人对视着,倏忽又相视而笑,纷纷笑到不能自已。
她从笑意里困难地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