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可以改,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改,那我就不改了,我会远离你的。”

说完,他转身朝教室走去,只是走得很慢,走路时,脚的着力点都放在了左脚上。

像一个时澄月根本无法看出来的,充满刻意的提醒。

所以如路梁意料之中的,悬在头顶的铃铛又一次被撞击。时澄月再次想起了那次跑八百米,又一次想起了如果不是他拽自己的那一下,那脚崴半个多月的人就该变成自己了。

她开始自责,好像于路梁而言,自己是莫名冷暴力的那一个。可是在自责的同时,她又很无奈于自己现在居然可以被他人的情绪带着走。

“路梁。”时澄月叫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口吻轻快,“如果你想来的话可以来。”

但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不要来。千万不要。

·

上午的这个插曲完全影响了时澄月的情绪。她挽着祁嘉虞往三食堂的路上走着,走到一半,突然又说想去一食堂了。

祁嘉虞一想到一食堂的饭菜就在心里哀声载道了一遍,最后又无奈叹气:“去去去。”

时澄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一食堂吃饭,但她觉得在这里碰见林一砚的概率总比在三食堂碰见他的概率要大上百分之五十。

可是究其根本,她为什么要来找林一砚?

因为林一砚有意思,林一砚是一群无聊男生中,最有意思的那一个。

她喜欢和他玩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她和祁嘉虞打完饭就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林一砚。林一砚一眼看见了时澄月,他拖着餐盘,往里挪了个位置。

坐在对面的田鑫泽不明所以,下一秒,霸道的声音就落下。

“小田同学,给我让个位置。”

一抬眼,祁嘉虞笑眯眯地看着他。

田鑫泽哦了声:“你们怎么又来一食堂了?”

祁嘉虞:“怎么了,美女不得入一食堂?”说完她又叹气,“还不是我们兔子,又发病想来一食堂吃饭。”

时澄月端着餐盘在林一砚身边坐下:“很乖嘛,老远看见我就知道给我让位子。”

她顺势抬手,林一砚的头往反方向一偏。

时澄月:?

有事吗你?

对上她的眼睛,林一砚垂了垂眼:“我没洗头。”

时澄月:???

“我没想摸你头啊,我撸个袖子剥虾。”

于是尴尬成为林一砚当下的代名词,他摸了下鼻子,沉默半天费劲地吭出一个哦字。

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四人吃完饭,照例往小卖部溜达了一圈,林一砚买完四支雪糕才意识到现在这个季节吃雪糕好像不太合适,奈何一转身,剩下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好吧,挺合适的。

他顺手分给三人。

祁嘉虞看了眼田鑫泽手上的那支:“你是什么口味的?”

田鑫泽:“草莓。”

“那那那我想吃草莓的。”

“哦,那那那你想着吧。”

“……”

田鑫泽好笑地看着那边气成河豚的祁嘉虞:“你不会是想让我和你换吧?咱俩什么关系啊我就和你换?”

“不是,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上次想吃蔓越莓的棒棒糖,我不就和你换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田鑫泽你去死吧。”

那边,两人为了一支冰淇淋争论不休。

这边,时澄月盯着林一砚手上的冰淇淋:“你喜欢吃我这支巧克力味的吗?”

林一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