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地想,他并不是喜欢她,他就是想和她做个朋友,只是简简单单做个朋友而已。

他这么多朋友,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

他迟疑之后又立刻否定,不行,不能少她一个,他真的很想和她做朋友。

那天,被符江开叫去办公室的路上,他囫囵抹了把酸胀的眼睛,结果眼前还是雾蒙蒙的。

妈的,他心说什么狗天气啊大冬天起什么雾,真没劲儿。

他觉得自己好惨,为什么回应他这初开情窦的是一把直直朝他投来的利刃。

加缪说人会在四十岁时死于二十岁那年射进自己心里的子弹。*

林一砚想,不是的。他的那颗足以致死的子弹来得比别人的要早。他的十六岁便可体会来自十四岁的少年心动所带来的疼痛,无可比拟。痛到刺激泪腺,让他忍不住想哭。

他体验到了怦然心动,却也领略到了与情窦顿开一并临至的黯然失落。

然后在这迷朦视线里,他看见了时澄月。

她疑惑又好奇地看着自己。

几乎是小孩子心性作祟,他倔强地夺过那张纸条。

他讨厌时澄月,他一点都不想和她做朋友。

而且,他以后都不会再喜欢时澄月了。

左右不过十五六岁,他以后肯定会喜欢别的女孩子的。不过初次的怦然心动罢了,潦草收场也不失为一个最佳结局。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可是隔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听到身边两个人在讨论时澄月和胡成天,那一刻他只觉得时澄月好可怜,她得到了一个垃圾的喜欢。原来那张字字带刺的回信也不是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