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他更厌烦的是路梁这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说出的话句句带刺,却又可以准确无比地插在他胸口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

“所有我觉得疑惑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去问时澄月,而不是听一个……闲杂人等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记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梁那张脸上露出的一瞬间错愕。

他不由幼稚地心情大好。

可放狠话终究是放狠话。

此时此刻,他看着在自己咫尺眼前的时澄月,语言系统倏然陷入紊乱,乱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年的暗恋像兀自顽强生长的花朵,随着时间的推进,花瓣一层一层包裹花心。岁月俱长,经年日久,内心被层层秘密与胆怯包裹住。

而此刻,要剖开这份暗恋,好像是一件很困难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会害怕会犹豫,会觉得在旁人眼中轻而易举就能解出的题目有举步维艰之难。

嫉妒在心里发酵,酿成几乎要替代自己所有血液的毒液。

这对他来说真的好残忍。

他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该怎么克服自己呢?他自以为的成真美梦,不过一场四月天里没有归期的空欢喜。

“时澄月。”

“嗯?”她歪歪脑袋神情认真,漂亮的眼珠像一泊清澈湖水,勾人晕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