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婷婷她们几个女生打趣的时候,经常会说和书呆子谈恋爱一定很枯燥无聊,但是这些八卦每每说到最后,他们又会自然而然加上一句,林一砚除外。
为什么林一砚除外呢?
女生们心知肚明,没再往下说,但她却懂。没有人不喜欢和这样鲜活张扬的人待在一起,他总是会给别人带来正确的情绪价值,和他相处,一定是惬意又自然的。
金嘉媛真的很想知道,林一砚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是安静内敛?是张扬外向?还是和他一样的乖乖优等生?
她以为这个问题在高中毕业前都无从解答了。
可是从某天晚自习开始,她突然有了答案。
她像个窥探者,总是有意无意地转头看。然后她发现,和时澄月待在一起的林一砚,丧失了与人交往时的游刃有余感。
她在借着看时间的理由扭头看后排的他时,他也在努力藏拙然后把那令人难以解读的视线望向正在他身边咬着笔盖写作业的时澄月。他会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开时澄月垂落在前面的碎发,这种时候,时澄月都会粗暴地一抓自己的头发往后薅,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时澄月浑不在意,继续投入做题中。
只有他,只有他,垂眸看着他的手,耳根发红。良久,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自得意满的微笑。
因为喜欢,于是小心翼翼地藏拙,连投过去的一眼都如履薄冰。
原来她暗恋的少年,也会为那不经意间的触碰而心动,而起波澜,也会为无意之间的四目相对而红了耳朵。
后来,她恍然发现,那个答案也许早就出现了。因为她似乎见过时澄月。
忘记了是哪个盛夏的下午,十二班上完体育课,纷纷往小卖部走。他站在冰柜前,拽着自己的衣领晃了晃,企图让冰柜里冒出来的冷气替代自己刚运动过后的热气。
“林一砚,我要可乐。”田鑫泽说。
他应了声,刚低头去拿,一缕长发垂落在他渗着薄汗的手臂上,有个女生站在他身边,低头去看冰柜里的饮料,边看边嘀咕怎么没有香蕉牛奶了。
她看见林一砚突然通红的耳后,看见他微张的唇和频繁滚动的喉结,看见他拿着可乐的手像失去了控制般停留在冰柜里,于是那缕长发也长时间地摩挲在他手臂间。
她这个旁观者,似乎能见到游走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息,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又紧张克制的吞吐,预测到他们之后会发生的掩盖在电光火石下的夏日故事。
而在那个故事里,她身无立锥。
女生没找到香蕉牛奶,随便拿了罐旺仔牛奶,然后叹着气去付款。
那时候的林一砚正被田鑫泽催促着怎么还没好,就等他了。他失神地应了声,匆匆拿过七喜,刚走几步又被田鑫泽抬手拦住,责怪说他要的是可乐不是七喜。
他的视线往外一扫,她也跟着他的视线落去,外面只有一个女生的背影。他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认了宿命般将七喜放回去,拿出可乐去结账。
当时的她不懂。
家里老人常常念叨爱情与友情不一样。性格相似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朋友,可是性格互补的人才是世间良配。所以她固执地以为性格互补的两个人最是合适。
少女思春,于是妄想,她性格内敛安静,林一砚阳光肆意,这不该是天生一对吗?反观时澄月,她也是外向开朗的人,两个性格相同的人在一起,就如照镜子一般,应该很无聊吧。
可认知被无情刷新。
原来并非如她设想,在时澄月身边的林一砚全然变了个人。
她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如此,他们真的很般配啊。
就像刚刚,她的确为那几个男生拦路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