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蹲下,一片一片摸索着捡起了地上的碎片。

瓷砖地很凉,一路从贺砚回的脚心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刺得他血肉都疼。陶瓷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指,血液从他的虎口处顺流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雪白的地上。

不过好在贺砚回也看不见。

他抱着碎片站起身,一脚迈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踩上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锋利的小碎片割进肉的时候很疼。

贺砚回跌坐在水池边,蜷缩起膝盖低着头。

凌粟……我好疼啊。

医院里夜晚并不安静,那场特大车祸消耗了几乎所有医务人员的所有精力。凌粟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易行再一次确定。

旁边的医生憔悴得连话都快没力气说了:“没什么问题,病人就是受了点儿刺激,再加上疲劳过度,带回家去养几天就好了。”

易行抿着唇,半天后才像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