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要,就是留了八年。

他对公主细心呵护,体贴入微,陪她长大,伴她出嫁,做足了一个下人应有的本分。

可桃枝看得出,他面对公主时,眼里的那种倾慕、温柔骗不了人。

那不是下人看公主的眼神。但也仅仅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一个是天上月色,一个是转瞬灯火,本就没有可能。

公主通透,言卿清醒。

房内,案几两侧,萧皎皎与言卿相对而坐。

“谢谢公主,面很香,公主煮的面一如往年的好。”言卿慢慢地吃完面,恭声赞道。

萧皎皎自然知道言卿是夸大了她,但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常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勉强靠着往年的记忆、厨娘的指点才煮了今晚这碗卖相尚可的面。

可谁知言卿接下来的话让她一下就冷了脸。

只听得他语气平缓,慢慢地道:“这大概是奴最后一次吃公主煮的面了。奴思虑良久,公主已出降,奴不便留在公主府,想自请去庄子里做事。”

萧皎皎一听顿时冒火了:“是不是驸马找人和你说了什么?”

谢暄上次就疑心她与言卿有私,还故意使个玉势试探她,还说要她把言卿送走。

谁知言卿摇了摇头,道:“驸马身份贵重,性情高洁,岂能看得上奴。”他笑了笑:“奴去了庄子上,必会精心照料庄子上的果树、家禽,待收成、养肥之时就送来公主府,也是奴为公主能做的一番心意。”

萧皎皎冷静下来,问:“你是不是听了外面什么风言风语?”没等言卿答话,她又顾自安慰他道:“我们相伴多年,行得正,坐得端,不必理会外面那些传言。你知道,我从年少就贪玩爱闹,流言于我都是家常便饭,我并不会放在眼里、记在心上。”

言卿正色道:“公主率真,无愧于心。但是奴不愿污了公主清名,坏了公主与驸马的感情。”

萧皎皎弯起来的唇角带了丝不屑的笑:“我与驸马政治联姻,能有什么真感情。”她又劝慰他:“驸马那里,你不必顾虑太多。今日是你生辰,不说不愉快的事,我只当你从未提起过。”

言卿却是不答,起身曲膝,跪在萧皎皎面前。

这是执意要自请离去的意思了。

萧皎皎见他这样,带了点怒气,冷声问:“你为什么非要走?”

言卿低眉,还是那句话:“奴不愿污了公主清名。”

萧皎皎冷笑气骂道:“我有什么清名,我自己能不知道?我做主子的都不在乎,你一个下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言卿脊背弯下,磕了个头:“公主不顾,奴却是要顾的。奴说过,公主在言卿心里,是天上月。”

萧皎皎讥笑了一声,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坦言质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嫁了人,所以就要走?”

言卿眼眸清澈见底,恭敬道:“奴对公主不敢有非分之想,是奴自己不愿污了公主清名。”

“你骗人!”萧皎皎驳他,冷笑了下,低低道:“你说不敢有非分之想。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婚的前一晚,你趁我睡着,偷亲了我。”

公主说得是实话。言卿低头不敢看她,面含愧色。

那晚公主因第二日要出嫁,抱着皇后哭了好久。皇后把公主哄睡后离开,吩咐宫人熄了灯火。

月光如水,殿中无人,公主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小小的脸莹白如玉,长长的睫上还残着泪珠,红唇小巧,似是太委屈了,连睡觉都用贝齿轻咬着下唇。看得让人心疼。

春日的夜,更深露重。他走过去帮公主盖好衾被,跪在榻前凝望良久。最终将手指在衣袍上擦了又擦,直到觉得擦得干净了,才敢伸手去抚平公主小小的唇。指尖下的柔软,诱着他,他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