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还是说我?”桓五郎瞪大了眼,惊。

王三郎心思通透,隐约猜到谢暄许是因为晋陵公主烦闷。

谢暄一向清高,不好声色,公主送的美婢,恐他根本不入眼。心里在意的,怕是这送美婢的公主。公主这样大方,倒让谢暄心里不舒服了。

王三郎斟酌着问谢暄:“公主是和你赌气,还是真就贤良?”

谢暄叹气:“我也不知。”

萧皎皎心性不定,行事大胆随意。她无聊了会去和她表哥喝酒,在床上也乱叫乱喊。得罪了自己,认个错还要先色诱,从不与他吐露一点真挚心声。哪怕受委屈了也不来找他,反而跑回公主府,跟个宦官哭哭啼啼。

他对她头疼,又不敢管太多,萧皎皎一身反骨,极为倔强。

“公主还年幼,多哄哄总归没错的,平日里别太冷着她了。”王三郎细心出谋划策。

说到哄,谢暄更气了。他送她的衣衫首饰,她收了礼,转头就分给府里的婢女。

他平生第一次这样去讨好一个姑娘,满怀欣喜给她送礼物。结果呢,萧皎皎一点脸面不给他。还一直留在公主府,连扶风院都不回了。

真就是个没心没肺、养不熟的女郎。

谢暄的脸色更难看了。

萧皎皎此时也在赏荷宴上,只不过并未和他们一起。

赏荷宴分两处,将郎君和贵女们分开,只隔着一池荷塘遥遥相望。

接天莲叶,无穷碧色。微风轻拂,满面荷香。

景虽美,萧皎皎却厌烦这种场合,贵女夫人们聚在一起,不仅谈脂粉、谈首饰,还谈郎君。她不想和别人谈谢暄。

但是有人却不放过她。

一位李家的夫人笑意盈盈,佯作关心之态询问:“公主与谢家郎君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时,怎就舍得送两个婢子阻了夫妻情分?”

萧皎皎觉得这位夫人就是来嘲讽她的,随便打听,谁不知道她婚后一直久居公主府。什么浓情蜜意,夫妻情分,应该是相敬如冰,同床异梦才对。

想起这位李夫人与清河崔瑗一向交好,怕不是为崔瑗抱不平来了,都是一群等着看她笑话的。

萧皎皎掩唇一笑,作娇羞状,柔声细语:“我身子弱,受不住。是郎君怜惜,这才允我送两个婢女帮忙分忧。”

她话里有话,娇娇女受不住郎君龙精虎猛。众人笑得暧昧,了然于心。

虽听闻公主不常回谢府,但房中事也不一定只在房中做。公主花容月貌,郎君贪欢不知轻重也是在所难免。看起来正人君子不食烟火,私底下是玩得疯狂的浪荡人,那也是有的。

萧皎皎以为这话题就这么糊弄过了,见众贵女还盯着她这边看。

婢女桃枝使了个眼色,萧皎皎不解地回头,只见谢暄与几个好友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那她刚刚胡扯的话,谢暄也是听到了。萧皎皎不由脸上一红,太窘迫了,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人了。

在众人眼里,公主看一眼郎君,脸就红了,两人是在暗送秋波么,这般恩爱。

王三郎讶然,疑问道:“如晦,你和公主的话,谁真谁假?”

谢暄自嘲地笑,反问他:“你说呢?”

谁能让谢暄这样无可奈何,王七郎明了,大笑:“你这公主,真是可爱。”

是可爱,不仅是个小骗子,还是个戏精。谢暄在心里补充。

亏她好意思说受不住,他明明都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

不配合她的演出,简直对不起她这卖力的胡诌。

谢暄走过去,在众人面前揽住她的肩,敛下眉眼,温柔地问:“公主身子弱,饮了酒有没有不舒服。”

他配合地做足了怜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