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见裴序野渐重的呼吸。

她能闻见他渐浓的气味。

直到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时，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以及...一声「喵喵」。

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

桑折夏猛地睁眼，推开裴序野就往外跑。

而身后的裴序野怔了片刻，低头对着小橘咬牙切齿：

「今天的猫条没收！」

小橘像是听得懂，小声「喵喵」，好不委屈的模样。

裴序野和它大眼瞪小眼，最后一边冷脸警告，一边拆猫条。

看它吃得很香，裴序野又加了个罐头。

「算了，你也没妈妈。」

大橘死了。

两年前，裴序野偶然发现同学匿名发在网上的虐猫视频。

标题是【终于等到它生崽了，这下一窝全给埋咯。】

画面里血肉模糊的，正是大橘，还有她身下几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桑折夏喂大橘时，裴序野曾偷偷观察过无数次。

比如她挠猫咪肚皮，看着小猫四肢乱舞而开怀大笑。

比如一人一猫蹲在昏黄路灯下，桑折夏说：「我发工资啦，请你吃火腿肠。」

裴序野拎着那畜生的衣领，从座位上拖行到走廊，在众目睽睽下动了手。

后来他根据视频找到埋猫的山坡，土质松散，大橘已经僵硬。

只剩身下一只奄奄一息的奶猫。

裴序野捡了回去。

后来的后来，桑折夏问他：

「那大橘呢？你后来见过她吗？」

他说：

「见过，被像我这样的好心人领养了。」

第29章

28

桑折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裴祁深，如果不是他主动联系的话。

消沉了一个月，他连嗓音都比从前沙哑。

「我们能见一面吗？我下周...就出国了。」

桑折夏下班赶到时，裴祁深已经等了很久了。

老板疑惑：

「咦？你俩又好啦？这段时间经常来陪你吃饭的帅哥呢？」

老板指的是裴序野。

裴祁深假装没听到，脸色却一片惨白。

他递过盘子让桑折夏拿菜，桑折夏却没动。

「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他笑了笑，自顾自要了很多菜，盛满了套着塑料袋的海碗。

看上去不太喜欢吃这些，却又执拗地往嘴里塞着。

「以前苦中作乐，每个月改善生活来吃一次，觉得麻辣烫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现在...怎么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呢？」

「一样的味道，只是它不再能满足你。」

老板跟老板娘凑在一起忙活，二人聊着天气，聊着孩子，聊着今天的晚餐。

裴祁深一脸羡慕，感慨道：

「这是我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他叹了口气，把头越埋越低，企图隐藏自己潮湿的眼眶。

「怎么就稀里糊涂把你弄丢了呢…」

豆大颗的泪水掉进碗里。

桑折夏看见了，但她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