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嘉趴在桌上,低低哼了一声,又娇又媚,像无辜受伤的小可怜。陈敬听见,笔尖差点划破题纸,忍着不去看她。
“陈敬。”倪清嘉右手爬上陈敬的大腿,陈敬颤了颤,按住她乱窜的手。
倪清嘉瘪着嘴,委委屈屈地说:“我腰疼。”
“你弄的,你就不管管我吗?”
被陈敬扣住的手挠了挠陈敬的校裤,陈敬终于看过来。
趁他松懈分神之时,倪清嘉反客为主握住陈敬的手,陈敬要松开,倪清嘉牢牢抓住不放。
老师在PPT上展示新例题,难度比方才略高,底下同学稀稀拉拉地应声。陈敬抬眸,心里给出答案,可他解得了数独,解不开她的手。
陈敬压着声:“别闹了。”
一说出口,喉咙又梗住。
他无可奈何的语调,太不妥。
听着好像,打情骂俏。
倪清嘉没感觉不妥,手指勾进陈敬的指缝。
这回陈敬下定决心,眼也不眨地躲开,右手还能在桌面上一丝不苟地解题。
手心空落落,倪清嘉眉头轻挑,无声摸上陈敬的校裤。春季校裤不厚,她能感受到布料下陈敬大腿紧绷。
再往想深处探,腕部被轻易拿捏住,倪清嘉挣了挣,对上陈敬严肃的目光。
“倪清嘉。”
这一句带了警告的意味。
倪清嘉才不怕陈敬,故意盯着陈敬两腿之间,想看看会不会显出那物的形状。
摸不着,还不能看么。
陈敬注意到她眼神的方向,瞳孔猛地一沉,不自觉扣紧掌中那只乱蹭的手,如同关闭地牢的笼门,生怕她为非作歹。
手被他捏得有点疼,倪清嘉发觉陈敬的紧张,但她不说,对着他啧啧叹气。惋惜他们学校校服太宽松,什么也看不出来。
然而这声叹气在陈敬听来意味不明,陈敬骤然烫了脸。羞愤之余,迟钝地察觉到拇指下的肌肤纤细滑嫩,她的手柔若无骨,正听话地被他攥在掌心。
意识到这点,陈敬的想法是放开,可又怕她乱来。
矛盾中纠结,听见倪清嘉说: ? “你这样抓着我,是什么意思?”
“喜欢我?”
陈敬一僵,默默放开。
倪清嘉重新掌握主动权,调侃道:“第一次握女孩子手啊?都出汗了。”
陈敬说不过她,把手收进校服口袋,一心二用,填上最后几个空格。
写到最后,发现前面有个数字重复使用,他粗心大意没有发现,现下必须推翻重来。
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陈敬输得好彻底。
他很清醒
陈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倪清嘉的呢。
追根溯源,可以从分班后的第一天说起。
彼时他考试失利,郁闷了好几天。新班级里没有老同学,陈敬对谁都是礼貌冷淡的模样。
换到高二的新教室,班主任号召众人大扫除,陈敬负责提水倒水,擦擦窗户。有一块玻璃在教室门框上方,擦窗户的队伍里只有陈敬个最高,他只好揽下这活,踩着椅子上去。
闷头擦到一半,感觉有人扶住了他的椅子,陈敬低眸,一个女生仰着脖子看他。
“你鞋底有水,会滑。”
她这么解释。
陈敬“哦”了一声,继续擦。那块玻璃饱经灰尘,估计八百年没人碰过,抹布顿时黑得像块碳。
陈敬抽了抽嘴角,准备去洗抹布。
女生看见他垂下的手,主动说:“给我吧,你上来下来怪麻烦的。”
说完,非常自然地拿走陈敬手里的脏抹布,用陈敬先前提的水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