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和张海虾都是压倒性高分毕业,而且张海盐这个人出了名爱扮女人,易容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易容需要高温蒸汽的环境,以前,两个人干这种事,总是混入怡保总督府的热水浴室里。

霹雳州的首府怡保有英国人派的总督府驻扎,总督为军政权最高执法官,有着豪华的宅邸和印度守卫,外面还有当地的军队。

在总督府里,有着这里人绝对无法理解的热水浴室,马六甲终年炎热,洗澡这种事情就是路边水潭打个滚的事,但英国人还是保留了热水澡的传统。

张海虾瘫痪之后,就几乎没有去过了,张海盐被张海虾挤兑,闻了闻自己的味道,确实这几天实在太热。他看了看张海虾:“要么,我们洗热水澡去?”

张海虾摇头:“我又不去槟城,况且我腿脚不方便,不如当年可以两个人混进去。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看家,把货卖掉一些。”

张海盐背起张海虾就走:“熟门熟路,而且我换大脸,一个人做不来的。”

张海虾无力挣扎,苦笑着被背了起来。

这当然也是一件莽撞的事情,但对于张海盐来说,能够让自己的这个朋友尽量过上瘫痪之前一样的生活,是他的夙愿。

长话短说,从总督赫曼的浴室出来的时候,张海盐已经是另外一副样子。之后张海虾留守在霹雳州,而张海盐一人前往槟城。

步行到槟城需要两周时间,适逢雨季,加上要穿越一处原始丛林,张海盐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三周开外。

马六甲通讯不便,他到达槟城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他预料的要严重得多,路上都是无人收纳的尸体。

一般瘟疫到了这种情况,人们恐惧疾病已经胜过了对亲人的责任。天气炎热潮湿,尸体膨胀恶臭难忍,有修道士组成的队伍穿着修士的衣服,对尸体进行焚烧,其中很多都是张瑞朴的工人。

从尸体的死状,张海盐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种怪病就是五斗病。

这种病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只能靠人自己的自愈能力,大概有10%的人最终能活下来。活下来的人,再也不会得五斗病,就算泡在病死的人堆里,都一样。

张海盐是路上唯一一个毫无畏惧的人,路人都向他投来惊讶的眼神,敬佩他的从容。

他多方打听,知道瘟疫最开始的地方,并不是一个,而是三个,那是三个在槟城外的村庄,这三个村子都是锡器加工的重要村落,有很多厦门、土耳其和印度的商人在那里都有加工作坊。当时是7月的第一个礼拜,三个村子里,同时有人发病。

张海盐走访了三个村子,以求查到三个村子在那一个礼拜,有什么相似的事情发生。

村子比城里就更不如了,水坑中随处可见腐烂泡胀的尸体,雨季这里生火不便,这些泡着水的尸体,很难焚烧,就被抛在水坑里,每天下雨,水坑中的尸水都发绿发黄,漂着油脂。

很快他就发现,这三个村子里,在7月的第一周,都有人从厦门回归,而这三个人,都是搭乘同一艘船到达的马六甲。这艘船的名字叫做南安号,是一艘厦门董家的客轮,可以说是厦门最大的一艘客轮,有四百个客位。

当然这三个人已经死了,尸体早已烧毁,这种情况下,也问不出太多的细节。

张海盐在村口看见一个目光呆滞的小女孩,小女孩抱着一个大概三岁多的男孩,张海盐点上了烟。不用问也知道,小女孩的父母已经全部病死了。

从槟城回来的时候,他带了这个女孩和她的弟弟,张海虾在唬人的拱门摆摊,看到张海盐左右拉着孩子,脸色发愠。

“放心,我在城外等了三天,他们都没有发病,应该是安全的,身上消毒、洗澡都反复处理过了,你我都熟悉这种病,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