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他快活地找了个喝咖啡的地方坐下,低头玩手机。世界熙熙攘攘,他想到?自己马上要回家,也不觉得孤独。

回去的路上,他又开始听歌。这次却不是《California Dreaming》,而是小红莓乐队的《Dreams》。

“Oh my life

Is changing every day

In every possible way”

“And oh my dreams

It's never quite as it seems

Never quite as it seems”

他用邢钧的副卡打Uber回公寓。加州的落日时分,却是M城的星月夜。

他披星戴月,拎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回到?自己四楼的Studio里,是星月夜里背着财宝前行的、孤独的旅人。

半个月没通风,房间?里已经有了灰尘陈旧的气息。他推开窗户把风放进来,又把三个日默瓦箱子整齐地在墙边摆好。

月光在银色的箱体上漫射开来,好像被照亮的神话中的秘银。

这三个箱子里的东西,比他房间?里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要昂贵。时雪青爱惜地摸了摸它们,没舍得立刻开箱,让它们同流合污。

墙上是熟悉的海报,冰箱里还有他离开前就冰上的、葡萄味的气泡水,只要他想要,他随时都?可?以来上一罐。

面对熟悉的街景,面对柔软的床榻,面对独属自己的空间?,时雪青本以为自己会比任何一刻都?要放松。

更何况,他的手机里还有充足的、满满的用来装逼的素材。

可?他最终只是拿着易拉罐,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之外,M城的天空如?此浩大。时雪青第?一次,有了种在宇宙中失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