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怪你?”褚璇反问他,“哥哥很袒护你,所以我也不会埋怨你。”
厉卿说不出话了。
“妈妈也是这样,安静地睡了过去,直到去世都没有任何痛苦。”褚璇伸手抱住脑袋,“我不想再失去哥哥。”
“不会的。”厉卿笃定地说,“我不会让他死的。”
褚央转入ICU后,厉卿开始查监控,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从褚央睡下的时刻往回查,医院,马路,授封宴……
“啪嗒。”
厉卿敲下空格键,一帧帧放大画面。授封宴开始前,他去更换制服,褚央就在外面等。可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拉开了试衣帘,还对褚央说了几句话?
积蓄已久的愤怒点燃了厉卿的理智,他牢牢盯紧画面,不断观看那段长达十秒的视频:哨兵从身后圈住褚央的腰,两人笑着说了什么,褚央踮脚转身,摘下了美瞳。哨兵捧着他的脸,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监控,仿佛预感到未来的自己会看到这一幕,挑衅地说:
“真乖。”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左潇能瞒天过海他伪装成厉卿,隔着一层布,胆大包天地要褚央摘下美瞳。褚央怎么会拒绝厉卿的要求呢?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之时,褚央怎么能想到左潇在对他精神暗示呢?厉卿换完衣服,出来看见眼神呆呆的小猫觉得心痒,将他推到了墙上接吻。那时的左潇已然抽身而退,用迤逦的氛围掩盖了一切。最后他在褚央面前假死,褚央大仇得报,防备心降至最低,左潇攻其不备,幻境生效。
厉卿挥拳砸烂了显示屏,对着电脑发出低吼。他暴躁地抓墙,灰白粉尘被兽形虎爪扬起,宛如六月飞雪。
大闹授封宴,刺杀魏德耀,左潇做了这些仍然不够,不惜假死将褚央拖入幻境,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最终联结的哨兵与向导互相支撑,一方失去活力,另一方也会迅速地枯萎。身为黑暗哨兵,失去向导抚慰的厉卿表现出极度的狂暴与偏执,他将工作搬到医院里,昼夜不停守在褚央身边,除了褚璇与换药护士,任何企图靠近褚央的生物都会被兽化的他撕成碎片。
徐图与千雾偶尔来探望,厉卿拒绝与外人交流,隔着窗户对他们比手势,要徐图给他送爆竹枪。徐图担心厉卿比褚央先暴毙,与千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制服,让护士给厉卿注射人造向导素。厉卿拿手术刀架在千雾脖子上,逼他们退出褚央的病房。
“Alligi,你疯了吗?”徐图恨不得与厉卿打架,“这样作践自己,你以为褚央会开心?就算你不想活命,难道你要带着褚央一起死吗?”
“谁说小猫会死?”厉卿双目红得滴血,“他不准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个神采奕奕的首席哨兵吗?你接受的精英教育呢?你引以为傲的强大控制力呢?”千雾握住他拿刀柄的手,“Alligi,坐以待毙不是你的风格,想想办法,你不能自乱阵脚。”
徐图拿枪指着厉卿:“放下手术刀,Alligi,我说放下”
“……”厉卿像是突然被戳中了,“你是对的。”
事已至此,懊恼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要活下去,他要背负着褚央的命,死皮赖脸地活下去。
从ICU到普通病房,褚央看似稳定,实则每况愈下。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亮蓝的眼眸不再睁开,时而痛苦皱眉,时而露出微笑,仿佛当真在做美梦。厉卿动用了厉、徐、千三家能想到国内外的所有人脉资源,得到爱莫能助的回答。
一个月后,IGA请厉卿过去谈话,含蓄宣布褚央将长眠幻境。厉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地签了系列文件,拍屁股走人。
“关于向导,尤其是幻术型向导的研究,我们团队的研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