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技术上动脑子多了,她对这些酒桌上应承就有些犯懒了。

更深一层次的,林巧枝其实更照顾自己的情绪了。

她逐渐感觉到,为什么王工就那么黑脸骂人,翁工等一众高工都各有自己脾气了,他们难道都不懂交际,没有情商吗?不是的,而是技术和实力带来的安全堡垒。

我明白该怎么做你才舒服,但我懒得做。

这是极其高的安全感和自信心,才能滋养出的个性。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更多以自己的情绪为先,其实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享受。

林巧枝就有点稍稍进入这种状态了,她既有安全感,又不缺自信心。

从前她饭局上说“不喝酒”的时候,难免还有点硬邦邦的,还要借一借红旗厂的厂规来打打圆场。

现在,她已经能十分自然地说出这话了。

她不喝酒。

如果想和她交朋友,那就适应她。

林巧枝已然有底气和自信,散发出这种气场。

因为她这种自然,桌上喝酒的氛围大减。

劝酒的、碰杯的都少了很多。

毕竟谁都清楚,今天这桌堪比过年的席面,是为谁而办的。

看起来好像有点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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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林巧枝为112厂省下来的钱,为国家省下来的巨额经费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陆良还热情的介绍:“林工,在我们112厂,别的不说,伙食绝对是丰富的!各地口味都有,你看这个上海的熏鱼,白斩鸡,糖醋大排。”

他用筷子隔空又指着:“湖南的洪江鸭子,腊肉。还有东北人揉面做的馒头,罗宋汤……”

还别说,这还真是林巧枝这十八年来,吃过最丰盛的一餐饭。

在如今这个全国饮食习惯都还不流通年代,三线厂应该是最早跨越地域限制,有机会品尝全国各地美食的地方了。

林巧枝听得连连点头,发现她还挺喜欢吃洪江鸭子的,又聊道:“周工、齐工你们是上海人和东北人?”

“哈哈哈,是不是见我们聊天挺稀奇的?上海人说上海话,东北人说东北话,还都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齐诚笑道。

林巧枝点点头,在这厂里,好像大家都是这么交流的,又问:“那你们都会说对方的方言吗?”

周工摇头:“听得懂,不怎么会说。不过咱们厂二代,倒是会说几种方言。”

边吃边聊,气氛逐渐热络了起来。

赵志国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陆良,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陆良找人要了一瓶新的汽水,站起来递给林巧枝:“来,林工,一定吃好,还有什么想吃的就提。”

又在坐回去之后,很自然地笑着赞叹:“林工虽然年轻,但脑子灵活,眼力也极强,听说当初八个月就学完三年课程?”

林巧枝抬头看他,点头应道:“是有这事。”

“果然是不一般,”陆良笑着切入了主题,“也不怪看到步进梁也不憷,那林工平时学习其它技术,也都能有这么快的进度和理解速度吗?”

说起来,这个脑子是有点惊人了。

陆良虽然是在笑着问,但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毕竟眼前的人虽然年轻,可干的事却一点不少,拖拉机项目还摆在那呢。

林巧枝又不傻,当然能猜到他想问什么,毕竟他们被卡的技术,可不止112厂这一个:“其实也不一定。”

林巧枝如实道:“如果非要说,应该是普遍的、偏大众的,应用范围广的技术,我会学习理解的比较快。比如电机,咱们其实见过不少电机,即使步进梁这个再复杂,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