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路易斯吗?”教授在门口问。
我内心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通人性, 所以我假装没有听懂,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我的手机还在旁边趴着。要是被教授认出我的旧手机, 路易斯就很难解释这件事情了。
因为这旧手机是我在游乐场给路易斯的, 那时候莫里亚蒂家还不允许路易斯和我往来。我还把手机交给他保管, 他肯定会为了解释这些事情而焦头烂额的。
于是,我慢慢地在椅子上爬呀爬,然后趴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假装我是一只安静的手机壳。
幸好,教授对自己弟弟的隐私很尊重,也不多看,也不进来,好像昨天只是为了照顾我才进出路易斯的房间。今天我不需要被他照顾,所以他就没有进屋子里面。我还正在庆幸,也正在疑惑教授怎么还没有走。
接下来,教授的声音便跟着低落下来了,“不想理我了?”
啊?
被教授这句话钓得我整只小松鼠都忍不住想要给点反应。
可是我又觉得教授只是在逗一只小动物玩而已。我不能给反应。于是能取而代之的只是沉默而已。
沉默让整个环境变得尴尬又沉重。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教授在门口突然咳了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下意识地去看他。教授咳了好几次,咳嗽不算是剧烈,不是那种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的一样,而是带着病弱的颤抖,每一声都像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与无助。我立刻就被教授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抬头就看到教授用手背半捂着口鼻。
我虽然没有看到教授咳出血,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喘口气的咳嗽都让我觉得教授下一秒要咳出血了。
我忍不住盯着教授,心里又急又怕,脑袋里面突然闪现那些因疾病而英年早逝的天才的名字和面容:数学天才拉马努金、波恩哈德黎曼、阿贝尔函数的发明者阿贝尔和过劳死的约翰古德利克。他们一个比一个死得早,过劳死的那位天文学家古德利克才21岁。教授最近呈现的病态让我越想越怕。
教授也没有再看我,只是稍稍调整了姿态,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很虚弱,毕竟他得去开会了。随后,他就只是把门重新关上了。
这一切好像是为了找自己的弟弟,教授顺势逗了逗小宠物之后就离开了。他可能不在意,可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教授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有问题的话,路易斯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是教授那么聪明,要是他决定要把他们瞒过去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知道。
我因为无法安心,我在椅子上原地绕了绕,突然发现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我脑袋里面全是杂乱的。而造成这些的不是因为想法,而是我内心全都是各种横冲直撞的情绪。
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很容易感情用事,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情绪牵制,影响自己的做法。
我重新坐下来,打开手机软件。此刻不是看他们情况的时候,而是看这些时间点上我缺了哪些信息情报,去思考以我现在的情况,我能做些什么。
解决问题比安慰别人更重要。
不是说对方此刻不难过,我就在解决问题了。
更别说他们可能已经走出来了,我的出现也许反而会破坏他们的平衡和稳定。
这就像是糖果可以缓解别人的吃药的痛苦,可糖果本身也会减缓药效,只会让这个原本早就可以恢复的病症拖延更长久,甚至引发更多的后遗症,。而我那份想要关心别人的心,到底是真的关心对方的心情,还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好受一点的自私。
这是谁也不知道的。
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