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模糊的记忆片段中,面容模糊的17岁雄虫领回胡蜂双胞胎,一路上,雄虫问都不问亚雌哥哥的亲血后代叫什么,也不允许陌生虫崽牵自己的手,不允许陌生虫崽讲话。

一到家,面容模糊的雄虫对陌生的虫崽冷冰冰地说:“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一边待着。”

之后,面容模糊的雄虫自顾自回到小卧室,蜷缩在房间角落,发了一会呆,忽然开始低声咒骂哥哥,将已经战死的亚雌兄弟骂得一无是处。

期间,雄虫怨毒地想,如果那两个陌生虫崽就是哥哥说过的惊喜,这惊喜不如不要应验,不如从未有过,不如直接毁灭。

面容模糊的雄虫恨死亚雌哥哥的应诺只应了一半。到死都只是一个三等兵,根本办不了移民,吹什么大话,给什么希望,恨死他了。

这段模模糊糊的记忆一直持续到深夜,17岁雄虫忽然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面容模糊的雄虫立刻从床上起来,跌跌撞撞穿过客厅,手忙脚乱地开门,又怒又惊又茫然地对门的那一边喊着:“哥…”

进来的不是身穿十军制服的亚雌,而是长相狰狞的勒索流氓。

面容模糊的雄虫被红蚁雌虫一拳打倒在地就是这一秒开始,整段记忆一霎时彻底崩散,又一瞬间清晰完整。

戈贝利尔的意识体略过一秒惊讶,接着,戈贝利尔看到“德斯蒂尼”只用几句话就化解这场勒索危机。看到“德斯蒂尼”努力平复伤势,看到“德斯蒂尼”借助胡蜂幼崽的支撑重新站起,看到“德斯蒂尼”简单处理好伤后情况,看着“德斯蒂尼”打开那枚旧式智脑环,重新注册一个星网社交号,搜索浏览星网,看着“德斯蒂尼”点开【知识】频道,注册一个直播号,看着“德斯蒂尼”面无表情地在输入框写下:菲特今晚留下来

【是死亡吻过他的颈,才使得他不再沉浸于失去那个亚雌的悲苦怨恨中?转而想办法自救?】戈贝利尔的意识体诧异片刻,又觉得有哪儿不对,【德斯蒂尼身后的科技势力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吗?难道是德斯蒂尼第一次直播结束后,那个神秘的科技势力主动接触德斯蒂尼?】

同时,戈贝利尔又是满意的。满意德斯蒂尼的脑子因死亡临近而清醒,不再为一个亚雌守护者歇斯底里,如无能之辈一样沉浸在怨恨的小世界里。

戈贝利尔的意识拟态人形从黑暗中完全现形,他的双手深埋在闭目休眠的德斯蒂尼头颅中,准备读取主播菲特第一次直播过程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动不了了。

戈贝利尔瞳孔一缩,眼前闭目沉眠的德斯蒂尼意识体化为如水的流光,从他手指缝流泄融化逃走,随即四散的银光化为一条条绳索,重重勒住戈贝利尔的意识拟态。

时寸瑾的意识拟态从紧勒在戈贝利尔身上的银光绳索中破茧而出,时寸瑾骑在戈贝利尔的背上,屈膝一压,将动弹不得的戈贝利尔压倒在一片虚幻的光面上。

时寸瑾面容疲倦,几乎累得睁不开眼睛,一条条泛着光的银丝顺着时寸瑾垂敛的银色睫尖,长发,脸庞上缓缓滑落,时寸瑾连意识仪态体都快维持不住,看上去随时会化成数十缕融化的月光,落进漆黑的戈贝利尔意识体中。

时寸瑾单手掐住戈贝利尔的后颈,五指一拢,泛着莹光的手指捏碎戈贝利尔意识拟态体的颈骨。

戈贝利尔的意识体立刻就有一部分记忆永久沉眠。

颈骨断裂,头颅与身体断开的戈贝利尔发出一声轻盈的叹息:“哦,我29岁的记忆沉下去了。”

断头的戈贝利尔忽地转过头颅,与骑在自己背部的德斯蒂尼面对面,他凝视面色疲倦的德斯蒂尼,声音是由衷发自内心的愉悦:“你真是非常聪慧…非常坚毅…非常完美的一个造物。”

“从那种处境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