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之上,伊露森·冯单手撑脸,表情平静,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垂眸巡几眼花车的正下方。

花车正下方的空域区,是嘉年华官方指定的安全互动区。安全互动区外,狂欢节卫兵团时刻手持电网枪、电弹枪、强麻醉弹、镇定弹,虎视眈眈地巡视花车安全。

只有不滥用暴力,正常竞飞到花车安全互动区的狂欢节雌虫,才能得到伊露森·冯的对视。

偶尔花车侍者启动彩蛋项目,往下降花雨,伊露森·冯阁下还会挂着那副礼貌微笑打配合,从身边花篮里抽出几枝系着红丝带的金枝玫瑰,一同随彩蛋花雨丢下,但也只丢花车正下方的安全互动区。

哪位幸运虫族能抢到金枝玫瑰,当即就能拜访花车茶厅,和阁下小聊片刻。

为此,追逐花车航行的狂欢节雌虫越来越多,盛装夜行的虫族飞逐着花车,逐渐形成一场声势巨大的欲望海啸。组成欲望海啸的虫族大多数是军雌,强盛期的军雌狂热起来非常恐怖,18岁的戈贝利尔根本无法挣脱狂热虫潮自救,不仅如此,18岁的戈贝利尔差点就被这群狂热军雌弄死了。

18岁戈贝利尔的肋骨,鳞翅,内脏均产生被暴力推搡所致的严重内出血伤,更可怕的是,六翅蜂愈合强,戈贝利尔反复受伤痊愈又受伤,强愈合力让戈贝利尔感受的每一份痛感都完整强效。

时寸瑾尽量屏蔽了这部分痛觉感官,也仍有些不适。

但这份不适很快结束。在时寸瑾读取的记忆视角中,挤着18岁戈贝利尔往前冲的军雌狂潮忽然一阵阵停歇,二十多位身穿灰制服的蛾种守护者从天而降,他们手持电网枪与麻醉枪,使用扩音器喊停包围18岁戈贝利尔的虫群。守护者将戈贝利尔从虫群中保护带走,带往那辆游行花车。

18岁的戈贝利尔·贝林第一次见到伊露森·冯,伊露森·冯盛装洁净,戈贝利尔浑身狼狈,一身血味与混乱刺鼻的雌虫荷尔蒙素。

时寸瑾读着这份记忆,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此刻,18岁的戈贝利尔的心惊得发痛,好像有谁握着一剂毒针,快准狠地扎穿戈贝利尔的心腔,难堪和惊惧变成了血液,从他的心里源源不断流淌过四肢百骸。18岁的戈贝利尔生在一个竞争恐怖的冷酷家族中,他年轻,资产不丰,地位不稳,一旦让家族名誉抹灰,立刻就会被家族齿轮无情磨碎,成为培育后辈的养料经验。

“没事的,又不是天塌了。”记忆构成的高等阁下说。

伊露森·冯随手从身旁花篮里抽摘出一支金玫瑰,声音是有别于冷艳面容的斯文:“麦克兰和我说了,今天会带一位优秀的家族后辈过来认认脸,现在是夜间8点,我和麦克兰的茶会在一个小时后,你现在回酒店换一套衣服也来得及。”

伊露森·冯将金枝玫瑰别在戈贝利尔佩戴家族勋章的位置。“上花车的通行证,看到这个,麦克兰就不会挑剔你了。安心回去吧。”

记忆构成的阁下说完,抬手示意守护者,“把这孩子安全送下去,看着点,别让他再受伤。”

时寸瑾这时读取到,18岁戈贝利尔的心不再惊得疼痛,那颗心短暂地停跳几秒,难堪和惊惧变成血循环代谢的废物,很快消失了。但,那股被难堪与恐惧烧起来的灼热情感,仍密密麻麻地烘烤着戈贝利尔的心腔。

18岁的戈贝利尔·贝林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宛若实质的幸运降临,第一次明确感受到最实质的权力改变命运的威力。

18岁的戈贝利尔对伊露森·冯一见钟情,他爱上了这份权欲的威力,他无比渴望得到这份威力。

时寸瑾:。

不是很意外戈贝利尔一见钟情的真正目标。

这段记忆很快继续,时寸瑾“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