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怎么可能熬得住?

更何况、更何况,乔什科才死去多久?他们家族就想来接米兰,真当华沙的荣誉是纸糊的吗?

我披上新衣,气势汹汹的冲去和米兰的家族碰面,同时把这件事捅给大哥和雌父听,重点咬在华沙荣誉上,他们都在星外,也就同意我用我的办法去处理这事儿了。

我给了那个家族一个大难堪。

他们说了许久,先是贬低米兰,又愿意多让出某些科技利益,来换取米兰归家。

我没同意。

我像块石头,听烦了就打虫,他们一说价值,我就针对:那当初为什么让米兰来和我哥哥联姻?是因为华沙价值不够?

他们最后匆匆离场,带走被我拧断脖子的家族护卫。

我请假从战场大前线回家族地,把那个家族赶走,我应该立刻动身回前线。

可鬼使神差,仿佛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做了件对他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告诉他?

我又回到黑塔。

黑塔的仆从昨晚受伤不少,新的仆从还没调来,黑塔的仆从只剩四个。

他们一见我来,仍然第一时间挡在我面前,打着抖请我回去,米兰阁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我当时有点拉不下脸。

但我太想见他了。

我的长官在催我回去,留在家族地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想见他的想法犹如一场无法撤回的流星群,只想往前撞,然后爆炸。

我深呼吸,对这些仆从说,我没带武器。

这是我能说出最接近示好的话。

我说完就直直往塔楼上走,谁拦我我撞谁。

我再次见到米兰,这次他坐在窗边,窗户没开,他闭着眼倚着飘窗,长长的黑发像一匹绸缎披在肩上又落进怀里。

飘窗旁点着一炉无烟的熏香,熏香味是新鲜的花草植物,室内空调打得风向不高不低,吹动飘窗窗帘。

闭上眼,黑暗的塔楼好似变成露天华庭,有芬芳与微风,他坐在黑暗里,半点不沾黑暗带来的压抑。

门的动静不小,我走到他身前,他听声转头来看我。

那一双眼仍是雾蒙蒙的。

我沉默,他邀请我坐下:“有什么事吗,约书亚。”

我不傻,我昨晚在他的塔楼里打倒一群护卫,我走之后,他一定会知道我是谁。

但在他叫出我名字的那刻,我还是攥紧拳头,感到几分难堪与不安。

我久久没吭声,米兰又问一遍,我还是不讲话,他便轻声建议:“先坐吧,连夜从大前线回来,你的身体再强,现在神经也疼得像拧绞在一起抽搐,再站一会儿,你就要躺着治疗仓回去报道了。坐吧,不差这一会儿。”

米兰没有追责我昨晚的莽撞,他好像原谅我了,又好像完全不在乎。

我坐下,把赶走他家族的事情全说了。

事后仔细回想,我其实不该再上去,也没有立场驱逐他的家族。

但,我都做了。

为掩盖我心中的浑噩与错乱,我站在华沙的立场,站在我哥哥的立场,冰冷又高高在上地斥责米兰的家族多么利益至上,冷血无情。

我说了很多,时间久远,我忘了都是些什么,但当时我说的那些话一定很难听,难听到米兰的仆从破天荒地站起来,想要拉拽我,请我出去。

年轻时的我很傲慢,你们能想到所有的高等种、特权种的恶劣、残酷和等级歧视都存在于我身上。

米兰的仆从没拉动我,我坐在他邀请我坐下的椅子上,冷冰冰地说完。

“华沙家族不会亏缺你的吃穿用度,即使乔什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