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了大概有十分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离开,白却想要靠近他,但他无法看见自己,想来这只是一段回忆。
白却从乌拉上落下,静静站在他身边。
雪地里躺着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白兔子。
他讨厌兔子吗?
“白色。”雌虫崽忽然说了一句,然后他继续说。
“大白兔子,邪恶的生物。”
白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莫名有点心虚。
又过了半分钟,雌虫崽保持着厌恶的表情,解开围巾,弯下腰把兔子裹了进去。
莫伦港的冬天冷到瞬间滴水成冰,休洛斯摸了摸兔子的脉搏,发现还有生命的迹象,简直像个奇迹。
如果我不带走它,那它就死定了。
休洛斯的脑子里像被魇住般蹦出这个想法,即使他知道父亲也许会做出什么对待恶魔的可怕的手段,但他还是将被围巾裹住的兔子装进了背包。
“不要被发现。”休洛斯对兔子说了一句,它似乎有所感觉,睁开了眼睛。
它长着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白却看着那只兔子,兔子偏过头,似乎也看了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休洛斯带着兔子远远地离开,身影再次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风停了。
画面再次急速一转,白却低头看向双手,自己的身体更加凝实了。他听到教堂前有声音传来。
“这是给你的教训。”冷漠而沙哑的声音,“记住,不要把这种东西带进来,下次没有虫会像我这样保护你。如果再有虫因此受到惊吓,全都是你的错。”
笃笃的声音,成年雌虫离开。
休洛斯跪在雪地里,不远处,躺着一只被开膛破肚挂在小型十字架上的白兔子,紫色的眼珠失去了灵魂的色彩。
休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沉重的雪粒顺着脸落下,像是凝实的眼泪,但他没有哭,甚至眼眶都没有红。
没有哭的冲动,因为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这场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
身上忽然一轻。雪粒击打身体的声音远去,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白靴。
休洛斯抬起头,看见一双惊艳得让虫恍惚的紫色眼睛,从撑起的伞下静静望来。
“需要帮忙吗?”
?[31]白却的求偶期09
这是……我的梦吗?
休洛斯下意识眨了眨眼。
雪粒从睫毛上落下来,更多则融化,在眼前形成一道水膜。
那道身影模糊起来,修长而又纤细,穿着一身米色的风衣,在这个满地黑白的世界温暖得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银发的……雄虫?
休洛斯睁着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他抹掉眼前的水珠,下意识看了看白却的配色,又去看了看那只死去的白兔子。
兔子成精后的灵魂?
该死的虫神真显灵了?
“你是谁?”休洛斯下意识露出警惕的神色。
白却垂下眼帘:“我是兔子”
休洛斯瞳孔猛缩。
白却:“派来保护你的虫。”
休洛斯:“……”
见小虫崽似乎真的受到了刺激,一言不发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白却想了想,将伞朝休洛斯倾斜,“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虫,看不惯你这样的小虫崽受到欺负。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需要你可怜我。”
休洛斯扯了扯嘴角,看着雄虫昳丽眉宇下那双泛着粼粼波光的眼睛,“滚……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