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的字迹。

温和宜这手字,十九岁起就没变过。

巴黎对商唳鹤来说有点远,他原本只是苏州乡下的普通人,只想留在那里,守着外婆外公,过平淡日子。

他妈妈比商老爷子小二十岁,嫁进商家后,三个舅舅都借豪门的余威搬来北京做生意,只剩外婆和外公留在苏州。

以前有他跟着,外婆每天都笑呵呵的,但他走了以后,外婆就不常笑了。偏偏他打视频过去,她还要说,远点好啊,小鹤一定要往远飞。

他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又被哥哥安排着,大学去了巴黎。

巴黎和苏州,比地府到天河还要远。

他吃不惯这里的饭,犯了低血糖,倒在一家酒吧前。那里出来一个带着妆的年轻男人,打扮十分花哨,喂给他一颗糖,还给钱让他打车。

他叫他走远点,这里都是男人,很危险。

这颗糖的牌子,商唳鹤直到现在都记得。

那个花里胡哨的学生是同性恋。

那是他第一次直白地面对这些东西,想到高中时期的示好,想必也掺杂着朋友之外的东西。

于是他把钱还回去,自顾自走了。

对方没有认出他。

之后的事,商唳鹤不想再提,连回忆都是一种残忍,总之不美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