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取出酒杯倒满,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只要小温总消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温和宜掀开眼皮,不太理解:“谁叫你喝了。”
一夜没睡,顾澜疲惫了很多,眼窝塌下去,人就显得死气沉沉。
温和宜反应了下:“你很在乎他?”
顾澜点头。
温和宜用眼神示意:“把酒收起来,喝伤了,谁给我主人拍戏。”
顾澜也只能照做,误以为被温和宜拒绝,连再争取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喜欢他,对吧。”温和宜问。
顾澜垂了垂眸,同意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我感觉夏宁之和别人都不一样。后来再靠近他,就总是心慌。我不敢单独约他,每次都叫上小鹤。谁知道……”
温和宜笃定道:“你帮我就是为夏宁之。”
“说实话,温总。我看得出来,小鹤对你有兴趣的,如果你跟小鹤能有好结果,夏宁之也就不会再做无用功。”
温和宜长哦一声:“如果你直接挑明,我主人肯定会拒绝他,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
“不好。对小鹤不好,对他也不好。小鹤知道了,会不高兴,宁之被拒绝,也一定会伤心。我又何必为了私欲,破坏原本的友谊。”
温和宜倒没想到,看上去轻佻散漫的顾澜心里这么细腻,或许人都有两面性,顾澜一厢情愿,为夏宁之想得周全,可惜也是白费罢了。
温和宜惊奇道:“那你不该管住夏宁之吗。”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宁之看见你,就完全疯了。”顾澜道。
温和宜裹紧被子,忽然觉得很冷:“顾老师,你要是恨我,可以直说。”
“我不恨你,也不恨小鹤。药品不合规格,害了别人,这本来就没办法抵赖。我是喜欢夏宁之,但小鹤同样是我朋友。说到底,错都在我,我来找你,是想求你留夏宁之一条命。
“小鹤十四岁离开我们,来了北京。那段时间,他常给我们写信,说北京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玩的,也没有朋友。
“我所有合约都签在小鹤手下,他捧红了我,初入圈子,连狗仔都看不起我,全靠他护着。有时想想,其实最渴望拥有的日子,我早就已经拥有了。”
刚开始演戏那天,顾澜恨恨地想,小演员要多久才能红啊。现在回头看,其实是跟商唳鹤陪伴他的时间一样长。
“不破不立,小温总,今天的事,我也谢谢你。请放心,我不会辞演。”
说着,顾澜深鞠一躬,再起身时,很快背过身去。
都是一厢情愿为得不到的人付出,温和宜也没比他高贵多少。
温和宜扶了扶他:“你放心。之后的事我不会插手,按罪量刑,公平最好。”
顾澜轻声道:“谢谢。”
顾澜说完,转身离开。
温和宜扫了眼桌上的烈酒,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商唳鹤早就知道顾澜会来找他。
更知道顾澜对夏宁之的感情。
商唳鹤这么在意朋友,被夹在这种诡异的三角恋里,会不会纠结痛苦;把事情说开说破那刻,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失去两个朋友的准备?
顾澜是《织梦》的主演,万一因为夏宁之的事辞演,这部投了几个亿的剧又该找谁做主演?
这些隐藏在水面下的暗流,温和宜恍然惊觉,就隐隐心悸,那商唳鹤呢。
昨晚抱住他前,那几分钟的沉默里,究竟在想什么,是终于有被他感动吗,还是吞下了很多想跟他倾诉的话?
这份看似美好的,十几年的竹马之情,暗地里早已千疮百孔,让人痛苦纠结。商唳鹤一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