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水房接水冲过头发,又裹着湿透的衣服回教室。很久之后温和宜才知道他有洁癖,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裹着脏衣服一言不发。

那天,温和宜以为不能在体育馆看见他。

然而他来了。

站在夕阳下,像一棵沉默却坚定的树。

好在头发衣服都干了,风一吹,就飞起来,像柔软的囚笼,将少年劲瘦的身体包裹其中。

温和宜追过去,帮他抻平衣领褶皱,忽然闻到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

温和宜一怔,而后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他们欺负你!?”

商唳鹤缄默不言。温和宜也觉得他像哑巴,话说不通,温和宜一把攥住他手腕,强行将人拉出去:“他们还没走呢,是谁干的,我们当面说清楚。”

这人看着瘦,其实还挺稳的,温和宜拽几下,居然脚尖都没动一下,温和宜心里骂了句脏话,用力扯扯:“走啊!你不是害怕吧?他们就是贱啊,看你不说话才欺负你,等下你就站在我身后,一个个指出来,我看谁还敢动你啊。”

他义愤填膺,当事人却不慌不忙,回头看,发现那人眼神居然停在手腕上,看他紧紧攥着的手。

虽然他没说,温和宜也立刻懂了,他不想被拉着,潜台词可能是我们没这么熟你别碰我,温和宜更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无力感,松开他手,说:“有我在,你别怕。”

商唳鹤摇头,垂眸瞥了眼身后的排球,动作隐晦,稍纵即逝,可温和宜还是看见了。

不是怕,而是另有原因。

“……”温和宜问:“你愧疚?对不起他们?”

商唳鹤又不说话了。

温和宜一直瞧他,气鼓鼓的,僵持几秒后,重新拉住他:“今天不练了,我给你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