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球声震耳欲聋,与温和宜的心跳同频。
他怔怔地仰头看商唳鹤,太精致的眉眼,让他有些晕眩。他一直觉得商唳鹤长了双特别神奇的眼睛,只要对视,总能产生爱的幻觉。
头脑深处,飘来一阵走马灯。
记忆中本已模糊的场景重新清晰。
他记起来了。
十六岁那年,他读高二。商唳鹤是他的校友。
最初他是听朋友讲的,班上有个招女生喜欢的帅哥,但脾气臭的要命,不爱理人。
这就算了,马上就要开校运会,这男的被选到排球组,要跟他们一起打,但又不熟练,恐怕要拖后腿。
本来看商唳鹤就烦,这下更是烦的要命。
温和宜眨眨眼睛,安慰道:“别这样,无能狂怒也没用啊。”
“你去和他打两场,保证你烦得要命。”朋友越说越气:“他根本就不会,基础差的要命,就是班上人数不够了,才让他顶上,谁知道个子那么高,人跟木头似的,压根不会动。”
“给我交点拜师费,这个学生我就替你教了。”温和宜拍拍人肩膀,豪迈地说。
他是校队的,拿过几次奖,水平当然比绝大部分人高,朋友哼一声,表面不屑:“跟我还要钱?”
温和宜嘻嘻哈哈地:“那我有个办法。你把他号给我,我就不要钱了,划不划算?划不划算?说话!”
“少来!”朋友跟着大笑,边走边说:“他好像没QQ吧,微信也没有。”
“骗人的吧。”温和宜锤他几拳:“你心不诚,我不帮你了。”
“真没有。上次学委问他,他连那么漂亮的妹都不理。要是我肯定把我户口本都交给她。”
温和宜眼睛一亮。不理漂亮女生?那有可能是同性恋么?或许吧。
他对性向毫不避讳,青春期对性迷茫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商唳鹤是,他可得去好好安慰一番。
这个人又高又帅成绩又好,完全戳到温和宜兴奋点,别的不说,总不满口脏话身上滂臭的男人好。
靠着朋友的指点,他终于在体育场找到了那位男生。
那天太阳很好,天快黑了,世界朦胧,他看商唳鹤就像醉里看花那样美好。
他走过去,笑着问:“同学,还在练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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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以某种护花使者的心态去接近商唳鹤的。
心里装着毫无理由的爱,所以一言一行都格外温柔,夕阳与少年的眸光交相辉映,温和宜出现在最阴暗的死角,招来一阵风,将腐朽一扫而空。
商唳鹤回身,正瞧见个长相精致、有桃花眼的男生。他在跟自己笑。但商唳鹤并未回答。
温和宜就知道他是这样的,越这样就越有趣,于是用更灿烂的笑容说:“同学,你手臂位置不对,所以接不到球。”
“……”商唳鹤仍然不答。
下一秒,一颗球发来,温和宜漂亮地接住打回,动作利落干净,毫不拖泥带水。
商唳鹤抱着球站稳,歪了歪头,像在打量他的水平。又几次试探后,商唳鹤点头,算默认他的话。
朋友没说错,果然像树一样笔直修长,也像树一样沉默寡言。
温和宜更喜欢了。
温和宜凑近些,最多只能到一米开外,否则商唳鹤就会躲开,眼里写满防备和抵触。
像只擅闯进城市从林的野兽,许多事他不懂得。
温和宜主动与他拉开距离:“你把球发给我,要看我的动作,千万别急,你只要先抛高再击球就行了,贪多嚼不烂。”
他不知商唳鹤作何感想。
总之,这看似难以沟通的少年,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