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所幸她如愿留起了长发,这里的人照顾得特别尽心,她看上去干净又精致,特别像墓碑上孙依然的遗照。
她们每一个都让温和宜心惊胆战,平心而论,他对于亲情的理解无比淡薄,所以总难以共情。要是有人能杀了温稚安,他会非常开心。可商唳鹤并不与他相同,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触摸。
所以注定只能被隔绝在外。
温和宜承包了她往后余生的全部支出,包括住院费和生活费,简而言之就是养她一辈子。
做完这些,他才敢再次看商唳鹤的眼睛。
医院冷白的色调,静默如寒冬落雪声,商唳鹤穿深色的长风衣,注意到他,边走边垂眸投来一眼,但并未停留,像蝴蝶翩翩而来又翩翩飞去,他抬步去追,终于赶上时,商唳鹤已到了马路中央。
车流呼啸而过,温和宜的心提到喉口,刹那间头脑发白,他永远不愿意回想那一瞬的感受。
直到商唳鹤站在对岸,转过身来,看见鲜活的人,他全身的血液才恢复流通。过量的幸福叫他患得患失,他忍不住想失去了该怎么办,方才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使他明白,他的生命其实像脆弱的血管一样缠绕在商唳鹤身上,没有了主体,就没有他。
他赶紧去到商唳鹤身边,仰头眼巴巴盯着,满眼藏不住的恐慌和后怕。
然而商唳鹤并不在意。他那些情绪对商唳鹤来说仅仅是生命中最平凡不过的几分几秒。
他压下情绪,主动坦诚:“刚刚……我很害怕。那些车开得那么快,就擦着你开过去了。”
商唳鹤笑了下,“哦,好。”
温和宜简直怀疑他没在听。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也嗯一声作为回应:“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