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了。

睡前,他忽然收到一条入账通知商唳鹤把钱打回来了。

温和宜用枕头蒙住脑袋,在轻微窒息中想,商唳鹤大概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可他也实在不想欠人什么。

于是这笔钱又转了回去。

温和宜给他发信息:你不收的话,可以用来做孙瑞欢的医药费……嫌我脏,也可以存到女儿名下,她也是我的孩子,我应该付抚养费的。

商唳鹤没有回复。

没过多久,辛鸿给他发来一条定位消息。

是本地的sm酒吧,商唳鹤也在。

辛鸿:还不来吗,你看中的dom要飞了。

温和宜:他不是dom。

辛鸿:怎么可能,他经常来呢。

温和宜:他对这些没兴趣。

商唳鹤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该乱玩。

十分钟后,温和宜到达酒吧。

辛鸿朝他挥手示意,他很快找到了位置。

商唳鹤离他不远,人群里,简单的衣服和纯黑的发色,事实上格外显眼,又或许是他太高了,所以才第一个扎进温和宜视线中。

周围很乱,温和宜说不清这里有多嘈杂,接吻声和喘息声不断冲击他的耳膜,明明习以为常的环境,因为商唳鹤在,就莫名其妙的违和起来。

他远远的看着,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搭讪。

场上有人比他借口更俗,瞄准商唳鹤,端着酒杯靠近,不小心崴脚,酒液冲着商唳鹤扑去。

眼见就要弄脏他。

温和宜神经一紧,没有任何迟疑地,慌乱地挡在商唳鹤面前。

背上的衣服湿了一片,他没心思管,借快摔倒的姿势蹲在商唳鹤面前,检查他有没有被弄脏。

直到听见一声清咳。

“我……”温和宜触电似的收回手:“我只是”

他编不出什么借口,干脆不解释了,起身擦了擦手,背对商唳鹤:“我去换衣服。”

商唳鹤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报给他一个房号。

他的脚步又僵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暧昧的场地给前任自己的房号,跟约炮没区别。

可商唳鹤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什么意思?”商唳鹤重复他的话,嘴角噙了丝笑:“我们是朋友,你衣服湿了,我该坐视不理吗?”

温和宜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都不舒服:“我直接回家就好。”

商唳鹤懂了他的潜台词,语带歉意:“有熟人在,温总难免放不开,是我让你扫兴了。”

“我没有。”温和宜反驳:“我不是来找……不是自己想来的。”

商唳鹤勾起明显的笑:“那温总来做什么。不小心进来的?”

温和宜发觉自己中了圈套,转过身去,用眼神锁住他:“你呢。我记得你从不来这。”

剑拔弩张的氛围,与周遭暖融融的春意截然相反。

对视几秒,温和宜率先移开视线:“我回去了,祝你玩得愉快。”

“好的,再见。”商唳鹤体面地跟他道别,话音未落,视线飘回台上。

那里有尺度很大的表演。

温和宜很僵硬地说:“你会对不起她吗?我是指你未婚妻。”

商唳鹤收回视线,转而投射到温和宜身上。

从浅色的眼睛,到被打湿的腰,再到笔直的腿。

温和宜感到被侵略的不安,后退半步,试图避开这样的视线。

商唳鹤哼笑一声,没再看他,也没再回应他的话,把他当成了不存在的透明人。

依然正对着中央的舞池,似乎对露骨的表演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