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疯,”他跟人持续着枯燥的对谈,就像这样:“我是个很无聊的男人。”

【作家想說的話:】

记仇男人call back

205 | 55上了贼船

“本台播报,北京明日小雪,请注意出行安全。”

温和宜按灭电视,失去了一切兴致。

这会儿才十一月左右,上海还能穿单衣,然而那个人就又要开始……这次谁会陪着呢。希望是个很好的人,起码比他要好。

他呈大字型趴在床上,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自从那个孩子出生后,育儿贴就没听过。小宝哭了怎么办,不会拍嗝怎么办,我就孩子能当童模吗……眼花缭乱。

这时他稍微好些了,起码他不用听孩子哭闹。

小孩子刚出生两个月,但温和宜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宝宝第一次趴在他怀里,试图咬他胸,他吓得差点脱手甩出去。小孩没有腰,又软又小,温和宜真怕自己不小心把她弄死。

倒也不是完全不爱,尽管是在利用和憎恨里出生的,依然有张标致的脸,这毕竟是他和……的孩子,眼睛像他,其他像爸爸,笑起来眉眼弯弯,比洋娃娃还要可爱。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太受宠,她不黏温和宜,被几个育婴师带着,乖的不得了。温和宜偶尔去看她,会捏她的脸,她一疼就哭,好讨厌,改去捏她像山竹一样的手,依然哭,温和宜白她一眼。

强行捉起她的手,仍然攥着小拳头不肯松开,他就用这个在一张纸上,按了个小山竹印上去,插进包好的花束中。

花束空运到北京,送到商唳鹤家门前。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都被如何处理了。

也许是扔了?总不可能留着。

他明白自己说了多么不可挽回的话。

自己成了妈妈后,要是有人对他的小孩子说那种话,他非把对方千刀万剐不可。

……大概是特别恨他。

他一有空闲,就翻相册看。里头的照片大都删了,只从聊天记录里,翻出一张他睡在床下偷拍的,没有面部,另一张只露了一双手。

他惶恐地擦掉脸上的泪,生怕自己忘记。

太久没见到他了,久到梦里都不会再出现他的脸,他本来在乖乖看医生,意识到这点后,擅自把药停了。

状况加重,医生把他说教一通,问他为什么要停药。

他服药是为消除幻觉,停药的原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医生看他一眼,低下头,又看他一眼,握着笔的手颤了颤,一直没动。

温和宜猜他可能想写埋了吧,又觉得有损医德,换成了更委婉的说法。

“你没救了。”Catharine问:“那你见到了吗?”

温和宜略带遗憾地回答:“没有。”

于是还得乖乖吃药,并且每周配合做心理疏导。

学会沉默地、安稳地爱一个人。

他不必知道那些不属于冬季的花来自何方。

上次孩子生病,不知道谁告诉了那人,男人千里迢迢赶来,在病房外留下个孑孓的影子,当时温和宜就站在他身后,微微颤抖着,想第一句话该说你好?还是我真的好想你。

男人一直没动,像尊雕像。刚好护士来喊人缴费,男人顺其自然地应下,护士问:是什么关系?后者犹豫了几秒,低着头说:“父女。”

高大的身影带着缴费单回到病房前,只来得及隔着玻璃窗看宝宝一眼,就因为工作不得不转回北京。

明明只差一点,他们就要擦肩而过……可他慌张地躲进走廊转角,死死捂住嘴巴,像进入猎区的动物,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