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结课报告的主题有没有决定好?”

下课后,谢槐被头发长及脚踝,又像海草一样卷曲漂浮在半空摇晃的老师叫住。他回头,面对脸上有接近十双眼睛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尽管在对方课程上的学习已经到了尾声,他依然弄不清与之对话时究竟该直视老师的哪对眼珠。

“目前有一个想法,不同纲混血种人类习性行为变化研究,溯老师您认为如何?”

“。。。挺好的,但是,虽然是选修课,结课作业还是要认真对待。。。只做书面的问卷调查是不行的,要实地走访记录一下同学们的真实意见。嗯。。没问题吗?”

溯面无表情地说着关切的话,低哑而僵硬的嗓音有时会莫名透出大海似的神秘空灵。

谢槐疑惑地皱皱眉,总觉得这个老师对他有点过度关心。他摊手道:“没问题的。老师,虽然您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的人缘其实还不错,我已经决定好要采访的题目和人选了。”

“那么,回见。”

告别对方,谢槐转身离开了教室。

他没有撒谎,他连第一个采访对象的时间都约好了,就在今天下午。

第一位受访人,沈阙飞。

在谢槐进到这所学校前,沈阙飞已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凭借院学生会主席的身份以及蝉联两届校内自由对抗赛的冠军而名声大噪,几乎到达了全校学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因而虽然进入了不同的院系学习,谢槐也常常能听到与对方相关的信息。

但他和沈阙飞的关系可不是明星与过路人这么简单。实际上,为大众所不知道的是,谢槐其实是沈家的养子。沈阙飞是他名义上的兄长。

不过由于谢槐升学后总忙于学业,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正巧今天能借着作业的需求叙叙旧。

这般想着,谢槐按沈阙飞给的地址来到了对方在校内的租房。房子只有沈阙飞一个人住,据说隔音很好,能完美符合谢槐的拍摄采访需求。谢槐对此也感到满意,觉得省下了一笔租赁安静场地的费用。

他敲了门,又按了下可视化门铃,沈阙飞懒洋洋的声音很快通过听筒播放出来:“谁?”

“哥,是我,谢槐。”

“门锁密码是我的终端密码。”

唔,也就是说,S和X,再加上谢槐自己的生日。对于这一点,谢槐以前产生过疑问:为什么你的密码要用我的生日?沈阙飞对此是嗤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你的好记啊。

嘀嗒一声,门开了。谢槐走进去,发现对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酒。

仍旧是老朋友杜松子酒,这个男人最爱的一款,哪怕在炎炎夏日也是连冰块都不会放的纯饮。

谢槐把摄像机架好放在旁边,开启录像,然后他撑在沙发旁,体贴地提醒了对方一句烈酒的危害:“小心肝。”

沈阙飞挑眉:“哦?今天这么肉麻?”

没有配合这个无厘头的玩笑,谢槐坐到他对面,打开了终端的便签页面投影。

“等一下,开始前,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一来就直奔解决你自己的问题?我没搞错的话,我们上一回见面甚至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