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把红豆饼从怀中拿出来,“啊”了一声,小声说:“被压扁了。”里面的红豆泥都被挤了出来,变成了可怜兮兮的一团。

“就叫红豆吧。”沈妄忽然说。

“它就叫红豆了。”

红豆是只三个月的白色小公猫,在猫咪的世界,纯白色没有花纹的小猫一般是受欺负的对象。但是沈妄对红豆很有耐心,甚至超过了她见到的他对任何一个人的耐心,虽然这份耐心也常常告罄。

或许他只是单纯不喜欢人类而已。

沈妄也是只猫,所以和红豆同类相吸。她为自己的腹诽而不自禁笑了出来,脚步也轻快了些,这时她正买完猫咪冻干,走在去宠物医院的路上。

然后接到了江凝的电话。

“祁棠,现在有空和我谈一谈吗?”他直奔重点,“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我想你需要知道。”

她盯着通话界面两秒,察觉内心对六局来电的抗拒,幽幽叹了口气。

江凝约她见面的地方,还是某家咖啡馆。

他从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祁棠,挥了挥手朝她打招呼,手中提了一只合金材质的黑色箱子。

“前几天新贸天地的新闻看了吧?”他坐下来灌了一大口冰水,把箱子放在桌面手边。旁边的服务生女孩想为他放在地上,江凝一只手瞬间按了上去,微笑着表示不用。

金宁市基本上是个平静和平的城市,虽然常常发生耸人听闻的闹鬼事件,但大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这种真实发生的杀人案件很容易就传得沸沸扬扬,连特优班的好学生们也在讨论。

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也是沈妄和她捡到红豆的日子。

不过这件事既然被六局接管,真相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新贸天地建设之时发生过事故,从那之后就频发灵异事件。事发当晚,我的同事刚刚完成了对造成传闻的怪谈的收容。”江凝顿了顿,“但是他没能活着走出来,收容怪谈的箱子也失窃了。”

祁棠感到了荒谬。

什么人会盗走六局的箱子?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敬而远之。

如果对方恰好是不知情的普通人,打开的瞬间就会被厉鬼杀死,搁现在正值潮热的梅雨季,估计尸体都臭好几天了。

江凝的表情却在告诉她,夺走收容箱的人身份很特别。

而且,也与她有关。

“上次委托你调查炽天,有什么结果了吗?”他放下咖啡杯,身子稍稍坐直了。

“……如果你了解他的过往,就会发现他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祁棠声音一开始很低,后面语气坚定起来,“也并非正常死亡,极有可能是谋杀!”

“并不意外,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如果每个都会在死后变成怪谈,人类干脆别活了。”江凝耸了耸肩膀,表情稀疏平常。

“成为怪谈是需要条件的,死的时间,死的方式,乃至死者的八字,都会造成影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最重要的是强烈的执念和怨念,这些超越人类极限的情绪是不会轻易产生的。就像恐怖片里面,死得越惨的鬼越凶戾,怪谈诞生于人性最幽微的角落。”

“所以你们不管这事吗?即便知道是谋杀。”祁棠问。

江凝轻笑了两声,他脸上浮起那种笑意,像一个成年人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让祁棠有些恼怒。

“你说这是谋杀?”他问,“那被害者是谁?尸体在哪?”

她错愕地愣住。

他们都知道,那孩子早就死了。可是他依旧有着人类的身份,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

人们怎么能把他定义为死者?又如何能为这场没有死者的谋杀去捉捕凶手?

“怪谈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