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心里很乱，麻烦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乱。因为换做以前，她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裴琤，可现在她心里却像堆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她不禁恍神，韩雁时轻声提醒她。

“褚玉，但感情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选择。我只是提出忠告，不意味着你必须要接受。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韩雁时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向四处张望。裴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现在甚至怀疑他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忽然冒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褚玉心神不宁，所以回学校以后没有直接回寝室。学习对她来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获得安全感的方式，所以她去图书馆又自习了两个小时，等到傍晚才去吃饭，给舍友带着饭回到了寝室楼下。

远远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褚玉眯眼想要看清对方的体态，她走过去，那人也转过身。她这下看清了对方的脸，脸色忽然一变，直到他看到褚玉以后惊喜地走过来。短短两个月不见，褚伟国的头发白了一半。见到褚玉，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觉得很难为情。

褚玉冷若冰霜地看着他，她以为上一次裴琤演戏以后能把他赶走。

褚伟国和两个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掏了掏口袋：“玉玉，爸爸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能带爸爸吃点东西吗？”

褚玉带他来到了学生餐厅。

她不是心软，也没任何兴趣倾听褚伟国的心事。但是如果她不做，褚伟国一定会回去烦妈妈。她明白自己的母亲，虽然她的母亲看上去泼辣，但实际上远没有她的心硬。褚玉给他端了一碗汤，从口袋里拿出几张五十元现金：“吃完饭就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不要到学校来找我。”

褚伟国两个月前还出手阔绰地买金子，现在这么潦倒的模样只能有一种解释。

他吃了一口饭，样子可怜又可恨：“玉玉，你听爸爸说啊。我给你留了嫁妆钱，给你陪嫁一套房子。但是我的钱都在澳门输光了，回来卖了房子。本来以为能翻盘，我觉得很快就能翻盘……”

褚玉冷笑一声，她猜的太对了，她从来就没有对这个父亲抱有过任何期望。

“你告诉我这些没有意义，我只是个学生，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可能给你。你吃完饭，哪来的回哪去，再来学校找我我会报警。”

褚玉说完就站了起来，褚伟国急急忙忙地拉住她的手恳求：“玉玉，我现在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欠了不少债，我走投无路，我只能去找你妈了。我和你妈还没离婚，我的债就是她的债，你不管我，还能不管你妈吗？”

褚玉已经做了一个好脾气的人二十年，哪怕上小学的时候男生欺负她身体弱，初中时被不学无术的男生小团体堵在巷子口要钱，她都没有翻脸过。只有现在，她感觉到无尽的愤怒。她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面对这个只贡献过一颗精子的父亲，她简直恶心的想吐。

别说赌狗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就算褚伟国不赌，她也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那你去法院起诉吧，看是你的债主先搞了你，还是你的动作更快。”

褚伟国嘴角黏着饭粒，他抓着褚玉的手哀求：“玉玉，我知道你没钱，你妈也没钱。但是你未婚夫不是有钱吗？你问他借一点钱，就借一点，三十万就够了。他肯定出得起三十万，你别骗爸爸，我去网上搜过他，他家很有钱。我把女儿都给她了，问他借三十万不过分吧。玉玉，爸爸求求你，再帮爸爸一次，不然爸爸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主意，大家纷纷向这边看来。

褚玉深吸一口气，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褚伟国紧跟着又抓住她的手臂。正当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