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岍这辈里,司家只有他一个子承父业进了外交部。长辈们的目光自然会更多聚焦在他身上,小到他考试第几名,大到他的婚姻大事,处处有人自作主张,站出来替他把关。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受到的约束非寻常人家可比。
司岍这人生前二十几年顺风顺水,本该平步青云过此生,唯独在感情和婚姻上离经叛道,爱上了沈繁枝。
她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离经叛道。
(写不完了,就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83.初见
如果没有上一辈之间的恩怨与阴差阳错,司岍和沈繁枝勉强也算是青梅竹马,多年后重逢,情愫暗生后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备孕,共同打造一个属于他二人幸福美满的小家。
可正因为他是司岍,而她是沈繁枝,所以他们俩的结合,不被所有人祝福。
司岍的亲友觉得他是鬼迷心窍被沈繁枝灌了迷魂汤,才非她不可;沈繁枝的家人觉得司岍不是好东西,明知道一切,还拖着沈繁枝下水。
可是司岍又如何做得到放手呢?
要是能放,早在八年前,沈繁枝到燕大的开学第一天就放手了。
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傅少津开着他那辆显眼的轿跑停在他们学生会临时搭建的凉棚前,降下车窗吊儿郎当地打了个响指,司岍本想装作不认识他,却被他副驾上那张侧颜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张青涩中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的脸,眉目舒展大气,鼻尖小巧挺翘,朱唇未点已红,紧身针织上衣衬得肩颈线条流畅优越,小方领的设计将锁骨显露出一半,有点含蓄又有点性感。
而她随意将漆黑长发梳成低垂的马尾,车窗降下时空气流动,将她垂落在鬓边的碎发吹拂至唇角,她抬手将碎发拨开的同时,朝他的方向望来。
那是一双清亮又熟悉的眼睛,司岍这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司山开,女宿怎么开啊?”
副驾上明眸善睐的少女眼尾上挑,神色倏忽凝滞。
“先报道,才能去领门禁卡。”
午休时间,司岍作为新晋会长独自顶班,便也无人质疑他的说辞。
“害!你不早说!”傅少津开了车门下来,当年的他还没那么多绅士风度,或者说如果有他也不会用在沈繁枝身上,他闲闲倚着车门,抱胸问司岍,“知道我载谁来见你了吗?”
司岍故意不说话,引来傅少津得意的介绍,“沈繁枝呀!我们大院那个小胖妞你还记得吗?就是当年我哭着喊着要跟你换班,就是为了和她同班的那个大姐头!”
“傅骚机!你骂谁大姐头呢?”沈繁枝下车,才绕过车头就听见傅少津又在编排她,她与司岍多年未见,小时候心里那些抵触他的小九九早已成为过眼云烟。若不是傅少津叫他的绰号,沈繁枝差点连他大名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率先冲他挥挥手,绽开一道她在舞台上谢幕的时候,惯常用的灿笑,“嗨老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繁枝。”不同于沈繁枝模棱两可的“老同学”这个代称,司岍笃定又掷地有声地叫出了她的姓名。
并且他看到跟小时候比起来像柳树抽条了一般纤瘦许多的沈繁枝,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肤色白皙,大男孩又不爱涂防晒霜,两颊的皮肤被烈日晒得泛红恰好掩饰了他因为看到沈繁枝而不自觉涨红的羞赧。
是的,司岍一直一直都记得,多年以后,他见到沈繁枝的第一个反应,是紧张到递报道签单给她时,近在眼前的签字笔,他迟钝地扫视好几个来回才瞧见。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沈繁枝冲他笑的那个瞬间,他好像听到了春芽萌发破土的声音。
飘远的思绪被奶奶沙哑的声音打断,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