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说,“家里没人想要你光宗耀祖,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奶奶说,“小岍啊,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后悔就好了。”
只有他舅妈说,“小岍,你才二十来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还记得《德川家康》的序语是怎么说的吗?”
那是司岍的枕边书,司岍简直倒背如流,“曾有人问德川家康「杜鹃不啼,而要听它啼,有什么办法?」德川家康的回答是:「等待它啼。」”
“是啊,等待,你要耐心等待。”
无论对爱情,还是对时机。
所幸,司岍等来了修成正果的爱情,也在事业上有了一番作为。
唯一有所忌惮的,就是他的爱情进了婚姻这座围城,他想安然无恙,在围城里待一辈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司岍得认,当看到沈繁枝和傅少津一起出现在大院里那一瞬间,他的情绪从爆发的临界点崩溃了。
他不明白,沈繁枝为什么宁愿陪傅少津去见他的家人,也不愿意跟他踏入南院。
今天的他格外不依不饶,两人沉默着回到家中,再没了左邻右舍都是同事的顾忌,司岍抓住要去换衣服洗澡的沈繁枝,高声质问:“沈繁枝,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你说你不是自愿去的傅家,可我看你跟傅少津关系依然很融洽啊!试问如果今天换成是我不经过你同意,擅自把你带回南院,你还会像在他面前欢声笑语那样,对待我吗?”
沈繁枝眉头紧锁,司岍的话越听越刺耳,她甩开他桎梏她的手,义正辞严道:“司岍,你不要偷换概念!我去傅家吃那顿饭,不仅仅是为了傅少津,还要体恤用心良苦的傅妈和不知情的我父母!”
“那你为何不体谅体谅我?陪我回去一趟,哪怕只是为了顾及我的颜面也好啊!”
“可是,凭什么呢?”沈繁枝一开口,声音便就哽咽,“你看我爸爸妈妈,何时为难过你?可你奶奶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对我说,她不喜欢我。”
司岍最是拿梨花带雨的沈繁枝没有办法,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哄了这么多年,只要她一哭,他就连心肝都能颤疼。如果不是她今天说出来,他或许都不知道奶奶曾对她说过那样的话。
是该有多委屈啊,又多能忍耐啊?
被逼到这份上了,才憋不住跟他诉苦。
“吱吱,你是我老婆,是我司岍光明正大、走合法途径娶进门的妻子,也是我至死不渝的爱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她闪身避开。
“司岍,你除了会说这种好听的情话,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交代了吗?”沈繁枝泪水涟涟,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从前我们没有结婚,所以对于你的家事,我从来不多过问,现在既然你想要我融入你的家庭,那么你就必须对我坦白。”
“好。”司岍深呼吸,做好了告诉她一切的准备。
“那你告诉我,毕业那天,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丢下一切就走?”
闻言,司岍一怔。
他以为沈繁枝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家里人对她态度冷淡,甚至不喜欢她。
“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今天,遇到了温暖。”沈繁枝目光灼灼地盯住司岍,生怕错过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喜悦或怅然若失,“所以我才在傅家,把那顿饭好好吃完了。”
司岍在听到温暖的名字后,仅有些错愕。
“你见到她,还好吗?”司岍想,毕竟是曾经那么好过的两个人,而他是她们后来决裂的诱因,他当然无法无动于衷,“有跟她把误会解开,好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