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暗自叹息一声,她道:“你以为做妾很容易麽?你这样的高门贵女自降身份,坏损的岂止你自己名声,还有你丁氏大族的声誉。就算你罔顾这些,一门心思爱慕萧九爷,但他喜爱你麽?依九爷的脾性,他若不喜爱你,你连他的面都难见,他若喜爱你,你的日子就过的更痛苦了!”
“萧府祖训家规严苛,妻妾界限分明,九爷他官再大,在府里也得守规矩,他大多时候要待在正妻房中,来你这次数多几趟,老太太就要找你诫训,容不得宠妾灭妻这样的事儿。每晚过夜后,婆子要喂你一碗汤药,等正妻诞下子嗣后,才能允你生,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久了,怕是允你生,都生不出了......就算你福大,熬到有了子嗣,他也是管正妻叫娘亲,正妻若有心怂弄你,索性把他抱去自己屋里养,让你连面都难见。”
“九爷位高权重,朝中事务繁杂,平时里一月有半月不见人,难得回来了,也轮不到来陪你。你且再想,他纳你做妾,能纳一个,又未尝不能再纳第二个、第三个......你初嫁时对他的爱慕之情纵有天高,也难经这岁月蹉跎!”
林婵顿了顿,语气平静地问:“即便如此,你还是铁了心要嫁给萧九爷麽?”
如果这样,她还是要嫁他,他也肯娶丁芳,她就放手成全她们罢!
第壹陆壹章 绝意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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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陆壹章 绝意
丁芳脸色发白,府中几个嫂嫂也轮番苦劝过,她听不进,但林婵说的,却一字不漏入了耳。
这些日她满心不甘、怨懣、难过、空落种种难形容的复杂情绪,折磨的她寝食难安,这会儿突然拨云见月。
她这是何苦、何必呢!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丁芳如释重负,慢慢道:“夫人说这些无用又有用!”
林婵不解:“这话是何意?”
丁芳接着说:“七夕那晚,萧大人同我讲明,他此生只娶妻不纳妾,且夫人年纪小,这活的年头定比他还要久长,是等不及他了,命我赶紧寻个好人家嫁掉罢。所以你才说的话与我无用。”
“为何又有用呢?”林婵弯起嘴角,她晓得此时发笑很失仪,但忍不住,心底浮起细细的喜悦,令她眉眼愈发明媚。
丁芳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至她身后的绿蕉黄葵,又收回视线,盯着布满阶砌的雁来红,她道:“我想不通,只觉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无路又不甘退,今儿来本意是求助夫人,劝一劝萧大人,但听了你这番肺腑之言,我却不由地胆怯,扪心自问可有勇气接受这样的生活,不是一年、两年,是十年、二十年,甚或更长,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更受不得冷落,保不准有朝一日......”她笑着看向林婵:“我使个法子弄死你!”
林婵摇了摇头:“我可不傻,你想弄死我很难,没准儿我会先下手为强!”
丁芳叹了口气:“你瞧,为争夺男人的心,我们原也是好女儿,却变得心肠歹毒、面目可憎了。”
林婵沉默会儿,才道:“是以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否则日后愧悔一生,再难以重来。”
前世为一纸婚约来到萧府,被降妻为妾,她那时年纪尚小,遇事不沉稳,也没谁提点她该如何权衡利弊,有的皆是心怀叵测的人,再抵不住萧旻赌咒发誓、和自己那一腔的情意,若当时有谁,如今日自己提点丁芳这般地警醒她,她一定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丁芳撇撇嘴:“其实萧大人也没甚麽好,年纪大,城府深,还不会哄人,说出的话句句无情。”
林婵噗嗤笑起来,颌首表示赞同:“你说的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