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总觉她跟从前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半晌才道:“夫人难得有这样高兴过!”

有表现的如此明显麽!林婵摸摸自己的面颊,两个妓儿不畏寒冷地站在廊下、和男人在打情骂俏,林婵问她:“你和曹爷怎样认识的?”

金宝默了默,才低声回话:“娼寮里甚麽下三烂的人都有,我还是清倌儿,虔婆虽有意相护总有疏忽时刻,那晚被按在壁角处差点失了清白,是曹爷救的我。他也是奇怪,一会儿是杀人如麻的刺客,一会儿成了锦衣卫千户,也不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

林婵轻笑:“你连他官匪都难搞明白,怎就把身心一窝端都给了?实在草率的很!”

“我是欢喜他这个人,哪里管旁的那许多。”金宝盯着炭火出神,忽然惊醒过来,自觉失言,连扒两口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想跟他说我已经不欢喜他了,都没个说的去处。”这俩人都是属鸭子的!林婵吃了一颗枣子,才笑道:“给你报个喜讯儿,曹爷还活着。”

金宝差点把碗给摔了。

林婵继续说:“他那晚劫狱确是受伤过重,无法出城,但幸得躲到钱神医家中,终是救下他一命。”

金宝颤着声问:“夫人怎会知晓的?”

“军营里有个萧九爷,今恰在楼上吃酒,听他顺嘴提了提。”萧九爷,林婵觉得这三个字都动听的不行,肚里娃儿睡醒了,蹬蹬腿,他表示附议。

金宝又问:“他和曹爷交情很深麽?”林婵摸着肚子答:“应该是罢!”

金宝掰着手指道:“我听曹爷提过丁大人、赵大人、陈大人、范大人还有徐奸相。就未曾听有萧九爷这样的人物。”她愈想愈疑虑:“不行,我陪夫人还是去军营再问个仔细,勿要是同名同姓弄错人,或瞧夫人挺肚可怜有心糊弄,让我们白白高兴一场。”

林婵欣然同意,只要能再见萧九爷,她怎麽样都可以!

翌日一早,天气晴暖,金宝洗漱过,昨换下褥被床面儿还有几件衣裳,搁满了一盆子,她雇来个专做浆洗活计的村妇,随着一道要往河边去。却听楼梯嘎吱嘎吱地响,林婵竟从上面走下,金宝连忙迎前:“夫人怎起来了?”

林婵笑道:“我看外面太阳好,也想随你们去走走。”

金宝道:“太阳虽看着温煦,但到底是冬阳,博不过一个冷字。若是冻出个伤寒来,可了不得。”

“哪里就这样娇弱!你把我的斗篷拿来。”金宝见她去意坚决,不好再劝,只得取来斗篷伺候她穿戴。

林婵自来太平县后,总深居简出,一是惦念萧九爷生死无心其它,二是恐被人认出招来祸患,如今宽解胸怀,便有了别样的情致。

县城不大,穿深巷,过市井,路边有卖早饭汤水的铺子,她俩叫了三碗热滚的咸豆花,五张荡面薄饼,一碟新鲜的腌笋,叫上浆洗妇一起吃了个饱。

第贰零壹章 军营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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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零壹章 军营

晨雾散尽,河水哗哗湍急,三五妇人在岸边梆梆锤打衣裳,桥面湿滑,金宝搀着林婵往军营走,远见青灰的炊烟袅袅,一股子牛骨汤的浓香、被风吹得直往人鼻息里钻。

驻守的士兵拦住她俩去路,低叱一声:“此地乃军营重地,还不速速辄回!”

金宝打量他年轻面薄,吸吸鼻子,谑笑道:“我和夫人在桥对岸开茶馆,昨熬了好几锅腊八粥请你们吃,现闻到这牛骨汤的味儿,也来讨两碗喝都不成麽?”

那士兵看她娇俏美丽,一下子涨红脸:“这个.......”他也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