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好像回到了她才重生的那天，陛下也是这般的说辞。

“陛下……”沈湘失落的缓缓送走了手心的龙袍。

脚步声越来越远，行至殿门，储烨扫了眼沈湘难过的背影，终是不忍道：“朕很生气，限你在朕回来之前，想好哄朕的法子。”

“陛下……”沈湘转身间，储烨已经快步离去。

殿内一片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沈湘怔愣的看着龙椅发呆。

哄好陛下的法子？

陛下是帝王，有权有钱还有颜，几乎什么都不缺。

所以还能有什么东西让陛下开心？

正想着，沈湘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打了一下。

＊

“玄一道长，朕还有多长时间。”

帝王负手立于莲花池畔，身后白衣道袍的老者，闭眼手中不停的掐算。

一阵风吹过，玄一缓缓睁眼，叹息道：“陛下，万生万物，皆逃不过一个因果二字，您跟沈娘娘的因果在上一世便消散了，陛下若是执意强求，只恐怕……”

储烨看着手心中先前给沈湘的平安符，“除了她，朕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他从记事起便在皇祖母身边，只知娘亲是个宫女，生下他便难缠撒手人寰。

才开始皇祖母对他很好，就像普通人家的奶奶对待自己的孙子一样，但自打皇后礼佛，将四皇子储衍一同交于皇祖母后，一切都变了。

他跟储衍同时中毒，生不如死，吊着一口气，皇祖母明明有两颗解药却为了防止储衍毒解不干净，两颗都给了他，独留他一人等死。

他仍记得那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皇祖母同父皇还有众多皇兄妹聚坐在一起，仅有一墙之隔的他在破败的屋里等死。

“哥哥？你怎么了？”

意识模糊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储烨睁眼是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

小姑娘让身边的嬷嬷将他带回了回去救治。

储烨记的很清晰他被带回来那晚，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他的手，哭着求大夫一定要救活他。

还说什么他是她捡回来的，以后要做他的娘亲。

身边众人只沉默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她却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关心过他的。

后来他才知道救下他的是黎家幼女黎湘，家主黎宗正为了帮他，一纸奏折痛批皇祖母的恶行。

他在黎家修养了半月，黎家上下对他都很好，尤其是阿湘小小的一个却总喜欢藏着好吃的给他，甚至他会想如果他没有生在皇家该有多好。

回到皇宫的第一天，他就好像没人要的垃圾一样，从太皇太后的寝宫被踢了出去。

父皇召见他，储烨脸色苍白的跪在冰凉的汉白玉砖上，父皇在龙椅上怒斥：“这般脆弱，若是朕不在了，你兄弟继位，你年岁长了又该当如何？”

他沉默良久，而后仰头看天子：“真到那个时候，儿臣就坐在宫门口搬张凳子，等父皇母后来接儿臣，像寻常人家那样。”

龙椅上的武康帝神色微动，自此他的日子变的好过了一些。

后来兜兜转转，他又与阿湘重逢了。

世人都说，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当上皇帝的第一天，便是让阿湘入宫为妃，与她结发。

他很爱她，他以为守着她便能这样一辈子。

却不想朝堂暗潮云涌。

他清晰记得那一天，阳春三月，他打了胜仗，满城百姓皆喝彩红绸裹挟着梨花洋洋洒洒的落在大地上。

铁骑踏入午门的时候丧钟凸